今天去逛超市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这种柿子,瞬间记忆的味道集中在味蕾上。这种柿子几乎伴随着我整个童年呢!
记得老家是那种四合院样式的土坯房,是由曾祖父带领爷爷和爸爸一手建造的。四合院里面住着曾祖父、爷爷奶奶、我们一家五口、二叔一家四口、未结婚的三叔和三个姑姑。那时候家里很穷,但是一大家子日子过得简单又开心。院子外面就是一口池塘,池塘边上就是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种着4棵柿子树。每年到夏末初秋家里都会弥漫着石灰水的发酵的味道,因为在院子的地坪上放着几口大水缸,那是爷爷专门用泡柿子的。泡柿子很简单,就是大半缸水,然后加入一点石灰和稻草放一大箩筐柿子进去盖上盖子,大概三天左右水面上漂浮一些白色的东西就可以了。爷爷还没有掀开盖子,我们就迫不及待围在水缸前。但是爷爷不准我们碰水缸,说那是石灰水小孩子皮肤嫩会伤手。我们就这样一边看着爷爷捞柿子,自己在一边直咽口水。因为柿子的甜脆对小孩子来说极具诱惑力,更何况还在旁边看着呢。别看有好几缸柿子,可是得要等到爷爷捞出来挑拣了好的之后,才会轮到我们。我们吃的往往是卖相不好的或者已经烂了一点的柿子。爷爷会把柿子分成三种,颜色金黄外形好看整齐的通常是拿到市场上买的,皮色青的带一点点黄色的是要送人的,那种奇形怪状或者不好的就我三家人分了,大家早早地拿着爸妈结婚时候的脸盆在旁边等着爷爷给我们分柿子。
虽然是不好的柿子,但是我们总是欢天喜地。那是物质匮乏没有零食的年代,水果是最好的零食。而且这些柿子是可以放几天的,小孩子肯定高兴。其实我们在柿子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开始捡柿子来泡了,那时候每天我们都会起的早早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门外面去捡柿子。因为一个晚上下来树上会掉下很多柿子。有时候掉下来会砸坏了,有时候会完好无缺,还有时候回掉到牛屎里,因为柿子树下粗壮的枝干都是用来栓牛的,我们就会用掉下来的柿子树枝把柿子弄出来摘一张柿子叶包着拿到池塘去洗洗。有时候就在池塘边上洗干净后就直接埋在淤泥中,两天后就可以挖出来吃了。当然是不能被别人发现你埋在哪里,要不肯定被谁挖走了。有时候起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村里的小孩也会过来捡,然后就只剩下那些掉坏了的柿子,我们就会捡回去洗干净削掉那些坏的后切成薄薄一片放上墙头上晒柿子干。柿子干也成为了我们的零食,也会成为我们拿去外婆家的必备礼品。
我和哥哥经常背着爷爷将未成熟的柿子偷偷摘下来,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有一个装腐乳的罐子可以放10个左右的柿子,泡好后就放在们家的床底下,这样即使爷爷来我们的房间也不会发现。因为都是偷偷摘的,所以我们都是先从树枝低的开始摘,其中一个人只要跳起来一扯另外两个人分工合作就可以将整条分支的柿子拉低,然后大家七手八脚摘柿子速战速决就怕爷爷突然从地里回来。如果被爷爷发现了,少不了会被揍一顿。
10年的时候老家的房子还在,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少年多欢乐,不知愁滋味。
满满的还是儿时的记忆,但是那四棵柿子树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许是年月过久,经历了风雨的柿子树慢慢不再结果子,然后慢慢死去。2010年回老家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其中2棵柿子树,但都是光秃秃的枝丫一副要死不活的的景象,完全没有了当年枝繁叶茂的模样。奶奶说柿子树早已经不结果子了,叔叔说要砍了当柴烧,奶奶不让。因为这也是爷爷亲手种的,看着这枯枝也还有个念想吧。我记得爷爷当年骑着自行车在柿子树下摔了一跤,一周后就永远离开了我们。爷爷走后柿子树也慢慢地结的果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后甚至都不结果子了,而且在树上也长了很多寄生苗,然后很多蚂蚁在上面筑巢。妈妈说是因为经常栓牛在树干上,那些牛屎尿太过咸了柿子树是被活生生被咸死的。谁知道呢?爷爷走了再也吃不到那么脆甜的柿子了,我们这个大家庭也四分五裂了。甚至为了这死去的几棵柿子树、还有种树那片空地,兄弟、妯娌之间反目成仇,完全没有了当年和睦共处的画面。这就是所谓的家产,总得争一争。
爷爷走了,我的童年也结束了。家庭的纷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不知道爷爷知道后会怎么样?十几年过去了,看到这种柿子我还是忍不住想尝一下。可是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味道,软绵绵、干瘪瘪的吃了一口我就扔了。终究是找不到那种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