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空镜
寂静的县城夜景。
25 尼卡县通嘎乡政府宿舍 早晨 内
多吉拿起手机接电话：什么事？梅梅。
于梅OS：你今天在单位上等着，我要来跟你亲自谈判。
多吉：梅梅，你别闹了好不好？今天我真的没有时间，马上要去乡下对贫困户再次摸底核查。
于梅OS：你一天到晚就是你的贫困户，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啊？
多吉：我的工作就扶贫专干，工作的对象就是贫困户。帮助贫困户解决生产生活中存在的实
际问题，这是我的职责。而我跟你是个人感情，这和工作不冲突然啊！
于梅OS：你有病！（对方电话突然挂断）
多吉沮丧地把电话放在了一边，然后自言自语：我错在哪里了啊？
26 尼卡县人民医院病房 早晨 内
张东辉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他的一只手上打着点滴。
卓玛端着一盆热水走进病房，她把盆子放在病房的一张凳子上，然后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
毛巾放进盆里搓了搓把水拧干，随后走到张东辉面前轻轻为他擦洗脸上的一些灰尘、血迹。
张东辉立即睁开双眼，他看了看卓玛又在病房里到处巡视：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啊？
卓玛满脸通红：我...我...
这时，杨韬推门进病房。
张东辉：小杨，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啊？
杨韬：张大夫，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啊？我知道你把病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可
你去病人家巡查病情也不能一个人去啊。你知道病人家住的地方海拔有多高吗？有近5000米啊！
张东辉：现在快过年了，医院的人手少，大家手头的工作都非常多，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也
不想再连累大家。
杨韬：你不想连累大家，可你想过没有？你出了事咱们医院有多大损失吗？你是我们医院的
技术权威，很多病人都点名要你亲自做手术，我们也想跟着你学技术呢。也算是老天保佑，当你在山坡上病倒的时候（立即指卓玛），是这位阿妹把你背到公路上，然后搭了一辆拖拉机把你送到了医院，要不然你真的没命了，张大夫。
张东辉立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紧紧握住卓玛的手：姑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杨韬：张大夫，这个阿妹为了让你坐在拖拉机上不在受冻，她竟然把自己的防寒服脱下来盖
在了你的身上。到达医院的时候，我无意碰到了她手，突然感觉像碰着了一块冰。她昨天晚上守了你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我们要来换她去休息，她坚决不肯，一直在为你祈祷！
张东辉突然泪流满面：天使，我拿什么来报答你啊？
暗转
27 卓玛家 日 外
强巴站在家门口发呆。
多吉和央金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过来，看到强巴站在门口，多吉立即与强巴打招呼。
强巴疑惑：你们是？
多吉：我是通嘎乡人民政府的扶贫专干多吉。（然后指身边的央金）这位是县人社局的央金大
姐，今天我们是来你家了解点情况，你现在方便吗？
强巴：好吧，请屋里坐！（说完，立即往屋里走）
多吉和央金跟在了后面。
28 卓玛家堂屋 日 内
多吉和央金走进堂屋，然后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墙上挂着的奖状和照片上面。
多吉指着卓玛拿着奖状的照片：强巴大叔的女儿真行，竟然考上了内地的大学，当年我都准
备考自治区外的大学，可惜分数不够，所以只上了西藏农牧学院。
央金：穷人的孩子志气大！
强巴拿着茶碗走进堂屋，然后在桌子上放下。
曲珍立即提着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往茶碗里倒。
强巴端起酥油茶：欢迎两位客人到我们家！
多吉：感谢大叔的热情款待。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了解一下你们的家庭情况，如果上面有什么
相关的扶贫政策，我们也好帮助你们尽快落实。
强巴情绪激动：好。
多吉：你家里现在有几个人？
强巴：7个人。
央金：有几个人在工作啊？
强巴：都没有工作。
多吉：那你们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靠什么？
强巴长长地叹息：我和老婆种地、养几头牦牛，牦牛产奶量又少卖不了钱，种青稞产量又低。
我没文化又没有技术，现在年纪又大了，想出去打工也没有人要。
多吉：你家几个孩子？
强巴：5个孩子。他们都在上学。
多吉惊讶：他们上中学还是大学啊？
强巴脸上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两个上大学，两个上中学，还有一个高中马上就要毕业考大
学了，他们的成绩都很好。
多吉：这些孩子上学花钱多吗？
强巴的脸色立即暗淡下来：政府对我们农牧区的孩子从小学到高中的学杂费、生活费都是全
免，所以我们家的日子还过得去。可两年前家里接连出了两个大学生，每年的所有费用加起来要好几万，我们只得到处借钱供他们上大学。儿子明年又要考大学了，大女儿为了不给家里增加负担，已经退学去打工，现在连人也找不着……(说着，突然伤心哭泣起来）
多吉立即去安慰强巴。
29 尼卡县人民医院病房 日 内
张东辉坐在病床喝水。
卓玛立即去提墙角边的行李箱：张大夫，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大事，我也该走了。
张东辉：回家吗？
卓玛：是。（马上又摇头）不是。
张东辉：卓玛，你怎么啦？
卓玛立即掩饰自己的失态：没什么？
张东辉：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回家？
卓玛：不回家。
张东辉：那你要去哪里？
卓玛：上班。
张东辉疑惑：马上就过春节了，你怎么还要去上班啊？
卓玛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
张东辉：卓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卓玛：没有。主要是我想换工作，听说过年很多人都回家了，这个时候城里很多不能放假的
单位只能高薪招聘员工。
张东辉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递到卓玛手里：卓玛，既然你真的有事
要走我也不挽留你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点小意思你收下吧。把你的电话号码也留给我，以后我们多联系，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告诉我，能帮到忙的我尽力而为。
卓玛立即把钱退给张东辉：这个我真的不能收。你离开自己的亲人来到西藏工作，身体积劳
成疾又遭遇高原反应病倒在途中，别说是我，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帮忙的。
张东辉长长地叹息：我是个孤儿，是国家把我养大，还送我上了医科大学。国家一致非常重
视西藏的扶贫工作，不但从政策、资金上帮扶助西藏。而且从全国各地选拔援藏干部、援藏医生到西藏工作，我能回报社会也感到无比的高兴和自豪。
卓玛：援藏医生的医术太好了，前年我阿爸得了重病，就是援藏医生给他做的手术。张大夫，
我们应该感谢你们，你不用报答我！
张东辉：卓玛，当我病倒在雪地里，你为了不让我冻着而是把自己的防寒服脱下来盖在我的
身上。天寒地冻，你是在拿生命来保护我啊！快过年了，你拿去买两件新衣服，这点心意你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
卓玛沉思片刻，然后鼓起勇气：张大夫，你如果真的觉得心里难受，那就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张东辉：什么忙？你快说。
卓玛立即拿出索朗躺在床上的照片：等你有空了，帮我看看小弟的伤还有没有救？
张东辉：那你等两天我的病好了，你带我去你家看小弟吧。
卓玛：他不在我家，也不是我的亲弟弟。
张东辉：那他是谁？
卓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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