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世南书写的汝南公主墓志铭,因皇后去世过哀而去世公主

唐·虞世南《汝南公主墓志铭》,全称《大唐故汝南公主墓志铭并序》,亦称《汝南公主墓铭稿》或《汝南公主墓铭起草》等。纸本墨迹,纵25.9厘米,横38.4厘米,行书18行,计222字。传为唐虞世南书,今藏上海博物馆。

此帖无书者款印,前人据米芾《书史》等书所引幾玄题跋定为虞世南书。《书史》载:“世南《汝南公主铭起草》,洛阳王护处见摹本,云真迹在洛阳好事家,有古跋。后十年,见真迹在故相张公孙直清处。……其前褾红绫色如新,有名幾玄题其襟云:‘故祭酒崔十八丈绰,尝与寇章、贺拔惎皆以鉴赏相寻,每称服膺虞书,多历年所。’自会昌以来,时睹斯帖,因致其真隶有加。顷年崔丈每送予兄弟下第东归,必云:‘此去获见《汝南帖》,亦何减于升第耶!’所惜者阙其铭文耳。咸通二年春,于存神室辍献子凝,良足啬爱也。’幾玄不知何人也,虞帖为时所重如此。”米芾所见,或即为此帖,但其所称幾玄题跋今已不存。

此帖曾经元郭天赐,明陆水村、俞允文、王世贞等人收藏。《宣和书谱》《书史》《云烟过眼录》等书均有著录。前有李东阳篆书“虞书真迹”四字,帖后有李东阳、王世贞、毛澄、俞允文、文嘉、端方、杨守敬、完颜景贤等跋和莫是龙、张凤翼等观款。并曾刻入《淳熙秘阁续帖》《郁冈斋墨妙》《墨池堂选帖》《玉烟堂法书》《戏鸿堂帖》《经训堂帖》等丛帖中。其中以《郁冈斋帖》摹刻,最佳。

王世贞在帖后跋文中曾疑此帖为米芾所临,关于此说,历来有争论。原上海博物馆副馆长汪庆正力主此帖为虞世南真迹,论述甚详。汪文主要从四个方面论证其为真迹:一是此帖有唐人“弘文之印”,二是有北宋张竞辰收藏印,三是有宋周密收藏印,四是书风与米芾不同,据此否定前人认为米临之说。同时,此志的用笔与《孔子庙堂碑》碑极相近,似出自同一人手笔。根据历来著录书上记载来看,虞世南在贞观贞十年确实写过《汝南公主墓志铭》。但此帖确有诸多疑点,如文中“公主讳字”连书,中间没有空缺,不符合起草时空以待填的习惯;又如“盐酪无滋”一句,“盐”字与“滋”字均讹,极似临者不明文意,依样葫芦所致。这些都比较符合临本的特征,所以即使认为此帖并非米临,亦不能完全排除唐人临本的可能。有观点认为现存的本子,大约是明人所书。明王世贞《弇州山人稿》评此帖说:“晚得永兴《汝南公主志铭草》一阅,见其萧散虚和,风流姿态,种种有笔外意。高可以并《兰亭诗叙》《治头眩方》,卑亦在《枯树》上游,则非鄱阳薄冷险笔所能并驾矣。”

此帖为唐太宗李世民第三女汝南公主墓志铭稿的上半段序文部分,据前引幾玄跋文可知,唐咸通二年(公元861年)时,此墓志铭的后半铭文部分已经与此前段分割了,后半部分今已失传。汝南公主早卒,具体年岁已不可考,从残存帖文可知,她是在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长孙皇后去世后,因悲痛伤身而致病殁的。文中所述,多为套语,显然是一篇官样文章。此书为虞世南书唯一墨迹。此贴流传有绪,曾经鲜于枢、完颜景贤、郭天锡、王世贞、毕秋帆、陆心源、端方等收藏。

原文

大唐故汝南公主墓志铭并序。

公主讳字,陇西狄道人,皇帝之第三女也。天潢疏润,圆折浮夜光之采;若木分晖,秾华照朝阳之色。故能聪颖外发,闲明内映,训范生知,尚观箴于女史;言容成则,犹习礼于公宫。至如怡色就养,佩帉晨省,敬爱兼极,左右无方。加以学殚绨素,艺兼鞶紩,令问芳猷,仪形闺阃。厶年厶月,有诏封汝南郡公主。锡重珪瑞,礼崇汤沐,车服徽章,事忧前典。属九地绝维,四星潜曜,毁瘠载形,哀号过礼,茧纩不袭,壃酪无嗞,灰琯亟移,陵茔浸远,虽容服外变,而沉忧内结,不胜孺慕之哀,遂成伤生之性。天道佑仁,奚其冥漠?以今贞观十年十一月丁亥朔十六日……

译文

大唐故汝南公主墓志铭并序。

公主讳□,字□□,乃陇西郡狄道县人,是皇帝(唐太宗李世民)的第三个女儿。天河疏阔朗润,曲折的水流中闪耀着明珠的光彩;若木散发清辉,穠艳的枝叶上映照着朝阳的色泽。公主的聪明颖丽流露于外,淑娴明慧体现于内。她虽于女训和仪范生而自知,却仍时时以《女史箴》为戒。虽然她的言语和举止已经是他人典范,却仍认真地学习皇宫中的礼仪。至于和颜悦色地侍奉父母,每天早晨衣冠整肃地向父母请安,恭敬和欢爱之情并重,这些都是没有人能够和她相比的。加之她勤学女红,极尽织绣缝补的能事,使她在诸姊妹中享有美名,成了闺阁中的典范。某年某月,皇帝下诏封她为汝南郡公主。这是十分隆重的封赐,她的车服制度等的规格,都超过了先前对其他公主的封赏。时值皇后长孙氏辞世,大地塌陷,众星无光,公主因居丧过哀而损伤玉体,悲痛之情超越了礼仪的规范,绫罗绸缎的华服不加于身,盐和酷也都失去了滋味。时序转换,皇后也已下葬,虽然她的服饰已经改换了,但内心的都结仍然没有消散,因为不堪思念之情,竟致损伤了身体。天道本应是护佑仁爱之人的,如今它为何没有显灵?于是,公主在贞观十年(公元636年)十一月十(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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