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燃捡到了一块弹珠。
就在团结巷路口的那个垃圾桶附近。许燃看到它的时候,它在坡上滚了一小会儿,撞到了绿皮塑料垃圾桶,停了下来。
天是阴天,许燃的心情也跟着有些郁闷。他无聊地站在路口等待出租车,而不是坐上一辆早已对着他按喇叭嘀嘀嘀示意了好久的摩的。
摩的可不全是什么好鸟,说不定就被拐卖了。
心理蹦出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的配的是父亲的声音。自然地就像看见“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你是唱出来的一样。
许燃瞥了眼那些戴着黄色安全帽,皮肤黝黑的摩的师傅,继续回过头四下盼望。也就是那百无聊赖一转头的当儿,许燃看见了那颗从坡上滚落的弹珠。橙黄色的弹珠。
不知起点的弹珠,撞到了终点垃圾箱的外壳。
这个快要一米八的瘦高少年,盯着那停下的弹珠,眼神涣散。
他猛的从发呆中回过神,认认真真的看着那弹珠。他有点看不清弹珠里面的花纹到底是一团金黄色,还是一道扭曲的叶状。近视眼镜已经一年没换了,许燃眯起眼也没办法看清清楚楚。许燃有点不服气,干脆走过去一瞧究竟。在有些异味的垃圾桶边上,他蹲下身子,捡起那枚弹珠,用手抹去了弹珠沾染上的一点湿溜溜的泥土。这弹珠终于显出真面貌:灿烂的金色被球体锁住了边缘,从外向内,从暗到明,中心一片亮白中包裹的,是呼之欲出耀眼的红。
许燃小小地嘲笑了下自己的诗人情怀,虽然这情怀也就电流般的闪过那一刹,不过介于等车的无聊,他并没有扔掉这颗弹珠,而是像街头捡了瓶盖打洞穿根牙签当陀螺玩的流浪汉一样,有些幼稚的,左右手一抛一接,并且越扔越高。
灰暗的天空下,许燃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大车小车驶过巷口,黑色的三菱后面跟着蓝皮的大货车;黄绿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头顶亮着醒目的“满座”,从大货车的背后蹿上试图超车;还有好几辆老旧的摩托车在拥挤的车流中一边找寻夹缝,一边和小车比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