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久,终于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简书留下足迹了。半年的时间,变化很大。才知道已经很久没有用文字将情感诉诸笔下了。
十年前的我,不到13岁,尚且听不懂周笔畅那首《笔记》里表达的意思,尤其是那句:生命有太多遗憾,人越成长,越觉得孤单。过了十年,我刚满23,身边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那个我在十年前初见的阳光少年,终究也变得平凡,学着融入这个社会,学着成为一个小大人,学着承担自己的责任,也终究忘记了我俩曾经走在故乡街道的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哥们,要一起浪迹天涯,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不管平湖烟雨,不管路远马亡。
从出生到17,8岁,我的生命是从故乡开始生根发芽的,我对它的感情就像许巍的那首《故乡》所唱的: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生活在大西北,大西北的冬季漫长而又萧瑟,万物似乎都飞逝,但是,行走在这片土地,你会感觉航程真的不见尽头,走到哪里都辽阔无边,心里也就越发空旷和寂寥。而18岁以后的人生又辗转到了西南去求学,1500多公里的遥远路途,每次坐在硬座的座位上,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一切,我都会感觉离故乡越来越远,一路风景从苍凉变成绿树,从广阔无垠变成熙熙攘攘,内心的感觉起伏很大,四年大学的漫长求学路终于也要画上句号。
西南地区的美食大体上尝过了,虽然也只是浅尝辄止,也有一些美食或许永远没有机会相遇了。这几年吃好吃的东西,嘴巴似乎变得越来越刁,无辣不欢了,从四年前一个口味偏淡的孩子变成了一个习惯重口味的,时间对人潜移默化的改变令我害怕和不安。每次假期回到家里都会怀疑妈妈做饭时是否忘记了放盐,竟然会开始怀念学校外面的各种小吃,怀念那家东北饺子馆,怀念那家姐妹冒菜,怀念巷口拐角处的泡椒牛肉刀削面,怀念街角的那家瓦缸小吃和旁边的黄焖鸡,我吃这些食物的次数真的已经多到数不清,才发现,这些年,离家如此遥远,自己逐渐融入到了当地的文化里面去了。
习惯是个挺令人害怕的东西,刚开始你会不习惯,甚至有点厌恶,但是,慢慢地,你开始习惯,你开始适应,你开始喜欢,最后,你发现你已经离不开它了。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这段经典台词,瑞德关于体制化的理解。
转眼四年的本科学习生涯即将走向尾声,我才意识到自己生命的血液开始流失,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是自己抓不住的,也会越来越能够接受现实和分离。朝夕相处的同学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每个人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奋力前行,我们或许都要过了很久之后才会懂得相聚和离别的意义。原谅我其实并非一个矫情的人,但是,当我知道有些人在拿到双证之后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时候,每每想到此,我都会变得无比感伤,因为,我意识到自己对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比如时光的流逝,朋友的离开,亲人的离去,还有自己将一年年变得衰老,直至死亡。
就是这样,十年前完全听不懂的歌曲,总有那么一晚上你会突然都听懂,当你经历爱情再经历失恋,世界就会从满屏的粉红色泡泡变为绝望到底的深渊,你一直在坠落,却无能为力。当你失恋,你觉得全世界的悲伤情歌说的都是你,你说矫情不矫情。
朴树的歌唱的就是生活的真谛,十年前,他唱的是生如夏花,十年后,他告诉你,平凡才是生活唯一的答案。我逐渐相信,人永远都不要对生活感到绝望,纵使我们都行走在更遥远之境上。网易云音乐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把一大群孤单寂寞的年轻人聚集起来,一首歌底下,藏着多少人苦涩的青春,有多少人在深夜痛苦难过,有多少人互相鼓励走出生活困境,看到999+的评论会忍不住点进去看看有多少人和你有过同样的情绪,看到不足1000评论的时候,我也会点进去看看还有多少好音乐被深深匿藏在那不到1000人的内心,一条评论,一个故事。网易云真的有毒。
现在的我,即将踏上新的征程,走向东部沿海地区,或许,漂泊和追逐才是我生活的答案。在路上行走了这么久,越来越觉得,故乡变得愈来愈模糊,他乡已变成故乡,而故乡已变成远方。
一个人总要经历陌生的路途,才会知道生命存在的意义。真正的故乡在哪里,我真的看不清楚,但那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故乡,就是未知的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