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生命是用来发明创造,书写传奇,绵延香火。有些人只是来世上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次生命历程。无论来干什么,只要用心了就好。可世俗道德束缚了欲望,限制了太多人心底的渴望。
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普通到可以忽略不计。人生原本也没有意义,是你自己给了它意义。也许我心里一直困着一只野马,终于有一天,逮到了一个挣脱缰绳的机会,摆脱了所有的束缚和限制。
那年,我终于坐上了火车,前往心心念念的拉萨。卧铺挺贵的,800多呢,所以我分段买的,白天坐票,晚上睡票。上上下下的折腾了一路。
火车过唐古拉山口时,我突然胸闷,呼吸受阻。黑暗中我摸到了睡在对面下铺那个保研的东北男生,他一路上讲着母校大连理工的辉煌,又讲他如何如何被保送到北京读研究生,这次暑假特意过来体验支教。那么浮夸的演讲实在令人深刻,还好他及时叫了乘务员。乘务员晃着手电筒,我终于被刺眼的光摇醒了。
气压太低,吃着泡不熟的面,和下铺的扎西聊天。从他那里得知,硬币在藏区是不流通的,嘱咐我多准备些1毛的纸币。
他刚从大连民族毕业,和他朝鲜族女朋友因毕业而分手。因为女朋友要回延边,他要回拉萨。天涯海角的距离和不同的民族文化赢了。不明白为什么分手后,男生都比较淡定。普布扎西,是“吉祥的星期四”的意思。并不觉得他的父母很随意,毕竟在拉萨街头,叫这种名字的,一抓一大把。
拉萨火车站惊喜了所有的背包客。放眼望去,除了下车旅客和接站的人,太多的武警和特警了。没有卖茶叶蛋和矿泉水的,没有问你去机场或者郊区的。除了路灯,没有大屏幕广告,也没有“小广告“,偶尔广播旅客不要在站前逗留,需要帮助请联系执勤的武警和特警。
出站不到1分钟,就被一个藏族大哥拉进了他的SUV,他熟练的发动车子,打开音乐,浓浓的藏歌塞满了整个车。一直有种错觉,觉得他其实并不是揽客的司机,而是专程来接我们的。一路到了布宫(布达拉宫)后身,小书和老郑站在路边等我。不记得点了什么吃,只记得他俩不停地嘱咐,在上面别吃太饱,也别着急洗澡什么的。安抚我情绪,说工作很好找,先休息两天再说。
确实很好找,第四天就上班了。怎么找的?脚踩11路,敲门找来的。工资不高,但不忙,符合拉萨的气质。
就这样慢慢展开在拉萨的生活,工作很闲,所以常常会找扎西玩。有一次因为我的任性,这个老实人陪我在色拉乌孜山冻了一夜。但那一夜的景色,刻骨铭心。
我不记得当时到底有多冷,有多渴,有多害怕。只记得山上有很多流浪狗,像我一样讨生活的流浪狗们,陪着我们,互相取暖。第一次触摸了秃鹫的羽毛,和我手臂一样长的羽毛,感慨人类的渺小。
那一夜,我知道了拉萨的小夜晚有多美妙,似乎看见了银河。月光照在远处的那条缓缓的拉萨河面上,亮晶晶的。满月将整个山谷都照亮,我站在山顶,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云。夜空里淡淡的云,曼妙轻盈,缓缓的飘进心窝里。抬头仰望偷偷闪烁的星星,低头俯视拉萨全景,置身山林,听着微弱的溪水声,夜风抚着我的脸,狗儿们在身边摇着尾巴......那一夜,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个可爱的星球,太动人了。
这些初遇拉萨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的。我不懂很多人一直都说想去西藏,但却迟迟不出发。还有很多人一直说还要再去看看,但基本上都没有再回去了。一共就活这一辈子,到底在等什么,等工作再稳定一下,等升职之后,等孩子大一点,等孩子放假,等孩子高考完,等退休的,等孙子再大一点,等到最后,都忘了为什么要去了。但也没什么,因为等到最后,这辈子已经结束了,没法再等了。想等也只能下辈子再等了,但我们有下辈子么?
即使后来终于有时间做了,感觉却不对了。不要让喜欢的事等太久,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