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很多,父亲又和母亲闲扯,话题仍绕着老了跟谁。
“其实,不一定非跟着谁”,父亲像是昨日受了冲击,“还是自己做着吃好”,似乎也是深思熟虑,“做不动再说,到时候叫他们一个个来商量”。
“商量?”母亲惊疑父亲的判断,“成了负担,你还指望他们孝顺。对楼老王家,身体好的时候,孩子隔三差五都来转转,他一走,老婆瘫在床上才一年,五个子女轮着轮着,前半年还能偶尔见,后半年只剩小闺女了,久病床前无孝子。”
“咱这房子……”,父亲看母亲,“旭东家挺大了,香妮还没呢”,似乎也很伤脑筋,父亲摇摇头,想甩去一些不靠边际的想法。
自古向着小的。母亲也拿不定主意,“钱肯定是一人一份,房子也是肉啊。大花说咱这房也值五十万,早就盯着了。旭东也是个大头,话里话外也惦记着旧房改造再买大,可不是让咱住,他想换大房住”。
“鱼香也道听途说旧房改造的事,试探我,想用她那房换咱的,她想买大点”,母亲瞄一眼父亲,“也不知是她婆家意思还是女婿意思”,似乎是不满那狼子野心,母亲说话带气。
父亲猛地抽抽嘴角,没吭气。
“寻香老实巴交,女婿外地人,不争啥挺好”,母亲意有所向,“一家三口不爱吭气,老是不招人待见”,似乎也不满,“客客气气的不像一家人。到时候别虐待咱,后悔来不及”,似乎觉得自己夸大其词,母亲抿嘴笑了一下,想起寻香及一家的老实像,不再多言。
父亲扫了母亲一眼,看到那一抹笑,心莫名地紧了一下。寻香就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惊一下,父亲开始正视,不过却转移话题。
“鱼香,别理她”,父亲倒是主意正,“有本事找她婆子要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门都没”。
“我说也是”,母亲跟上,“拿着咱蒸的包子孝敬她婆子,也不见她婆子家回个糖豆”。
“咱孩子斤两在那放着”,父亲对亲家有看法,从来都是憋着不发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别指望她”。
“不够数”,母亲似乎也恼火,只是觉得自己孩子,说重了翻脸,说轻了没用,索性随她,好赖自己过吧。
“女婿吗,马马虎虎”,父亲不想过多褒贬,“咱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父亲母亲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