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病房是两人间,她住院一个多月送走了五个室友,大家不要想多,这个“送走”只是单纯的出院而已。
我爸很是烦恼,因为旁边不停的住院和出院,导致病房内三天两头有她们的亲戚朋友上病房来探望。大家尤爱中午探望,场面很是热闹。这严重的影响了我爸我妈的午休,午休不好,下午康复训练就精神不济。于是我爸找护士换到了一个大病房。
大病房内五张床,住了三个病人,其中两个是脑梗康复患者,每天和我妈一样去康复大厅做训练,彼此很是熟悉。这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终于没有亲属探望的烦恼了,却没想到另一个病人从早到晚的对着手机做直播,真是一个人影响了一屋人。
在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长期的抗议下,直播的烦恼没有得到一丝缓解,别提午休了,连晚上睡觉都受到了严重干扰。屋里的人都在祈祷她早日出院。
终于熬到了直播女病人出院,在大家喘口气的时候,病房新来了一个脑梗病人,略轻微,旁边有人扶着就能上厕所。然而,在医院呆了那么多天,我当天晚上第一次失眠了。
每隔一个小时,老太太就要上一次厕所,当然,这没什么。问题是老太太的女儿每次都要大声发脾气,嫌弃老太太事儿多,不让她睡觉。上厕所前、上厕所后她都要大声抱怨好久。老太太不让她睡觉,她就不让大伙儿睡觉,真当自己住的是单间呀?大家苦不堪言,有家属就发声了:太晚了,请声音小点。
嗯,这个家属就是我。不过人家压根没搭理我,依旧声如洪钟。
第二天,老太太的小女儿来探望,见到自己的姐姐声音如此响亮,推推她姐姐的胳膊,“姐,你声音小点,这屋里还有别的病人呢。”
她姐姐猛地转身给了她一巴掌。
一屋的人都傻了。
我妈偷偷跟我说,“以后你别吭声了。我怕你被揍。”
“当初就不该换病房,现在不仅午休没了,晚上也睡不好。”
“再换回去也不好。算了,忍忍吧。”
忍一时可以,忍久了可是会得病的呀,这不是自虐吗?
第二天一早,护士长来到了我们这个大病房,说为了疫情管控,这个大病房改为隔离病房了,现有的病人都得搬出去。于是,我们又回到了两人间。我们一家都很开心。当看到我妈的室友是一位长期做康复的脑梗患者后,我们更开心了。
晚上七点半入睡,早上六点起床,熟睡一夜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我爸说,他再也不敢在医院随便换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