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一則有關失聲的短文,有所感。
三年前,因為一件特别事故,我有差不多一年没有跟别人說話。這期間,我只用很簡短的是或否和人交流,點頭或擠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也很少跟别人來往,把自己関在家中,自己的天地裡。
大半年之後我出関了。起初一個月我仍是很少跟别人交流,家裡只有電视裡的聲音,都是在新聞報告的時段,我只関心部份的新聞報導,不讓自己完全脱离現實。
有一天電話响了,(過去一年我是不接聽任何來電的。)我提起聽筒,對方一個聲音問了一連串的問题,是一個廣告電話。我拒绝了。但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那不是我的聲音,那沙啞的聲,生硬的語言,啞悶的音韻,那不是我的聲音。 放下電話,自己試着啊了一聲,只是一下悶悶的聲响,我再說了一句“你好嗎”,還是一下低沉的聲响。
第二天我去找一個朋友,一個意大利友人。她很高興我的出现,我對着她良久才說出幾個字,“你好嗎?” 她很興奮的點着頭,滔滔不绝的跟我說話,問我的近况。 我聽懂她所說,明白她的意思,但不能表達我的感覺,我很艰難的吐出半句話“我没事。” 她發覺了我的困難,鼓勵我慢慢的說。
自此之後,我和她經常以電話联絡,但是我還是喜歡用短訊。我寫得很詳细 很豐富。 仍是說得很少。於是她约我每星期最少見面一次,即使她很忙。她和我見面,迫着我跟她說話。她送给我幾本我喜歡的書,每次見面要我口述書的內容和對書的理解或感想。
半年多過去了,在她的邦助下,我恢复了很多。 但是我仍然怕和陌生人說話,而我的聲音仍然沙啞,說話的言語仍是很少很慢。 但是我的思想却很快。所以我經常用文字記錄我的所想所覺。 從前的我就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現在更不想說話了。 我每天寫日記,記錄着我的生活 思想。在日記中跟自己說話。語言好像不是那麽重要了。我聽音樂 聽歌,把歌詞抄下来,我抄書,把喜歡的短文 詩歌抄寫。語言是在必需要時才說。 這樣,我獨自靜靜的生活已經差不多三年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病,但是我感覺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