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夜里,眼前不自觉地像胶片一样闪过一张张面孔。有崇拜的,有鄙视的;有不理不睬的,有感兴趣打探的;有以礼相待的,也有不尊不敬的…有时这些截然相反的脸可能甚至来自同一人。想来有点意思。
我一直以为,他人如何看待我是取决于我这个人——我的外在或内在——我的容颜,我的性别,我的人品,我的价值取向等等这些可能这些关系到人与人之间灵魂配适度的问题。
有的时候我觉得人们都是那么友善,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人心那么险恶——当你一无是处对别人起不到任何效益,就定会有人不把你当回事,不考虑你的感受。
可当你站在高处发光发亮时,你才知道,原来世人如此友善,亲切和蔼,笑容可掬。
这时的你简单的以为是金子就会发光,原来世上原来处处是伯乐赏识、知己交心。
他们拉着你的手,对你嘘寒问暖,温柔的像多年未见的亲人,与你推心置腹,让你简单的觉得,原来世事并非别人说的那么险恶,你相信人性的善良,觉得努力终将不会被辜负。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些光芒不是属于你的,而是属于你脚下踩的高地——
其实换了谁都一样。
走下神坛的你,将不再拥有一切光环,就像十二点之后的灰姑娘,美梦终将回复现实。
其实,他人如何待你,有时并不取决于你自己。
有人喜欢你,喜欢的却不是你;有人讨厌你,讨厌的其实也不是你。
越长大越发现,人与人的关系不再是我与你的关系,而是我的角色与你的角色之间的关系。
人在社会中要扮演太多不同的角色,相应的也给自己戴上了多个不同的面具。
这些面具有的是你自己主动戴上的,有的是被迫戴上的。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都是在与戴着面具的你交往,而不是你本人。
但他们既不认识也并不愿去认识面具后你本来的样子。
而当初你在没戴面具时认识的人,也都纷纷戴上了各自的面具,现在也已无法辨认彼此。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人性注定的悲凉。
我只知道,我脸上的面具已然深深的长进了血肉。
不是我不再坦诚,而是这张面具就已经变成了我的脸,强行把面具撕下来,只会血肉模糊,五官难辨。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还有数不清的人硬是套上了不合适的面具假的生硬,还有的已然不仅是多面人,而是进化成了多头人,夸张离奇,丑陋诡谲。
仅是一张脸的问题,又不仅是一张脸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