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知道》关注的主角是聚光灯背后的女人,重型罪犯的妻子,她们仿佛身处暴风眼里的孤雁,知别人所未知、见他人所未见;她们是猛兽近侧的饲喂者,我们只想知道猛兽的细节,却极易忽略她们的感受;更让人着迷的是,如果近距离观察她们,我们常常会疑惑,她们的角色属性究竟应该归为受害者还是包庇者甚至合谋者。如果你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关于她们,我相信你会有更多问题:她们究竟何时开始知道丈夫的所作所为?知道之后有哪些心理变化?他们之后的相处如何进行?怎样面对最亲近的人是个恶魔这件事实?如果她们不是丈夫的同谋者,她们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如果她们也曾参与或者包庇犯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堕落过程?毫无疑问,如果你对这样的故事感兴趣,那你一定会喜欢这本书。
本书选取的是其中一个样本,一个未参与丈夫犯罪行为、但在知道这一切之后怀有自己的小心事的妻子。作者从妻子、记者、督察、丈夫、母亲等诸多角度展开多线叙述,试图全方位还原事实真相,或许是为了摆脱记者的职业背景、或许是为了让来自妻子的表白更有可信度,作者有意以妻子的第一人称进行叙述,而对其他人则采用中立第三方的视角。多重视角,是我喜欢的一种形式,但是本书的多重视角并不常规,与其说他是多重视角,不如说是借不同人之口去接力完成故事展开。从这一点上,我们还是不难发现,多年的记者从业经验让作者难以回避纵观全局、选取重点这样的媒体写作手法,这是她擅长的方式,也是她得以区别于其他作者的一大特色。这样的写作方式也让全书在小说的基础上多了一层纪实文学色彩,从而更具可信度和说服力。
关于简•泰勒对其丈夫的心路历程,几乎可以当作所有少女在感情中的一个范本来解读。对年长者的沉醉依赖、为其改头换面争取做一个好妻子、在全世界与他为敌时与他同一战壕不离不弃、甚至在面对丈夫的无端指责陷害时开始自责内疚、以及发现真相后的迷失、甚至想置之死地的绝望,这些心理状态几乎是每个少女都会在爱情中遇到的,作为外人我们可以轻易的说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当你经历过爱情时你就懂得这些心绪多么写实又多么无奈。“不知从何时起,我夜里开始失眠,希望格兰死去”,我们可以想象,这样的想法背后有多少情绪在澎拜汹涌,甚至说,希望他死都是仍然对他怀抱着爱意,希望他的离开能避免被审判监禁以及被社会唾弃,这对格兰和简来说都是一个较好的结局。
而那个孩子贝拉,最美的形象却凝结了太多世态丑相,我始终不愿相信格兰自我辩解的鬼话,罪恶的种子源自内心,所有借口都是欲盖弥彰。相较来看,给予贝拉最多的爱的确如简所说,是简和鲍勃两人。多恩自然也爱自己的孩子,所有当过母亲的人都不能容忍简对多恩看护不周的指责,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她自始至终把贝拉暴露在危险境地而不自知,在于她寻找贝拉的行动越来越走样而不走心。
每一起案件中,都有一个“他”或“她”,是除了当事人之外的第一手资料掌握人。简也好,其他类似简的人也好,作者在书中没有深入探讨二次曝光和伤害的问题,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去考虑,对他人的遭遇在好奇心之外怀有相应的同情心和同理心,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在消费新闻时能对社会做出的承诺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