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回到家已经24小时了。
昨天的凌晨零点,妈妈问我是不是睡得着,“我们会不会睡过头都没一个人起来啊”——我们凌晨三点要出发去机场,去赶我那班凌晨六点的飞机。说完这句话,她在我床边坐下,和我聊了一小时。
凌晨一点,我打算睡一小时,把闹钟调好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到闹钟响时,好像有一场梦还没做完,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运作,拽着四肢径自走向洗漱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皮肿了。
妈妈睡在客厅,走过她身边时,她醒了,我跟她说了句让她再睡半小时。等我化完妆把行李最后整理好,我们在凌晨2点50分左右出门,和上次来一样,我匆匆拍了张沙登夜景,按下快门时妈妈的催促声响起,电梯到了。
妈妈开车出去时,我在后座看她,清醒的样子,很冷静地看着前方。拐出小区,好多彻夜不关门的露天餐厅,门口坐着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妈妈之前没有发现这些不同,“原来这些店都不关门的啊。”
车急驰在漆黑安静的路上,感觉妈妈开得比平常要快一些,我盯了一眼车速盘,指向80。我继续无聊地盯着刷不出页面的手机,妈妈握着方向盘在前头说,“以后还是不要买凌晨的飞机哦,太辛苦。”可我明明记得在我还在上学时,她常常是坐凌晨的车去赶航班的——毕竟谁都无法抗拒那些便宜的航班。
回到广州的路上算是顺利,只是从广州东站下动车的那一刻,我没有半点说得上开心的理由。狭窄、老旧的出站口,身边穿过陌生人,唯一说得上不错的是好天气。直到走到家附近的车站,我有点出神,这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从一个不太熟的地方回到另一个不太熟的地方。
我冒出一个念头,跟家人分开到底算不算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飞机上简短小睡,并没有让我体力恢复过来,加上有点偏执地想回到住处再吃饭,一路只是喝了点水,拿着行李出站时,感觉有点筋疲力尽。
我把他叫来接我,我到站时有气无力,他把一瓶水递给我,他接过行李之后,我自顾自走在前面,过天桥时,彼此没有讲话。
走在小区里,我问他昨天面试怎么样,他说下周一就开始上班了。我嘟囔一句:“怎么不告诉我”,他用淡漠的神色回应我,不看我的眼睛。
路过球场、路过幼儿园,终于到家了。
我把在坐动车时叫的外卖吃完,收拾完行李,拆完快递,洗澡洗漱,躺着看了会韩剧,补觉睡了三小时。
晚上八点半,他说外卖到了,起来吃晚饭,他打开以前我们常看的配饭视频《极限挑战》,点了我们以前会点的酸辣鱼。吃了一会儿,很明显节目不好看,酸辣鱼也不酸辣。
我说,好久没喝奶茶,打开app看到离我们600多米的一点点。下单时看着28块的支付页面,心想,啊回到家了,要开始花钱了,那些和外币相处的日子,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