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柱信》02:有种谎言很美丽

“红尘绝代情感”系列之3:《抱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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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因为惦记着满桌的饺子,不顾严寒,不要老脸,顶风冒雪,步如闪电,来到了尾生家,敲响了尾生的家门,一边敲一边大喊:“尾生,尾生,我是你二大爷!开开门,我有点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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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独守破房,冷锅冷灶,其实尾生还是把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他的偶像是孔子最得意的学生——颜回,所以平时也过着箪食瓢饮在陋巷,二大爷不堪其忧,他自个儿不改其乐的生活。但今晚毕竟是大年三十,所以他还是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饺子。至于二大爷家吃什么香的喝什么辣的玩什么玩的,他是一概不上心。他准备吃一大碗饺子,再读他几首《诗经》,再对着漫天风雪原创一首,高歌一曲,就去睡个好觉。和二大爷想象中的独守破房,冷锅冷灶,完全是两重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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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呼唤他的那一刻,他刚刚把饺子起锅。听到二大爷的呼唤,他都没来得及把饺子端到桌子上,就跑去开门,迎進了二大爷。他面带微笑,颇为吃惊,一边拍打二大爷肩头的雪花,一边问:“二大爷此时此刻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您这是找晚辈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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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环顾四周,发现家徒四壁,唯有一堆竹简,心想多半要白跑一趟了,不禁大皱眉头。但是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半死不活地问到:“我们家正准备吃饺子,发现没醋了,你们家有么?”

“醋?……完了,咱家的醋也刚用完……但是二大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尾生思忖到。

“醋是吧?有啊,不过在里屋,我这就去拿,您稍等……”尾生说完,立即转身,出了后门。他来到隔壁邻居家,借了一小坛醋,匆匆赶回,全部送给了二大爷。并且大声说道:“二大爷慢走,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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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抱着醋坛,头也不回,只道了声“谢谢”,就跑回了家,关上了门。

二大爷家的人之所以没有去尾生这位邻居家借醋,也没有去向其他邻居借醋的原因是,他们一大家人已经把所有邻居得罪遍了。而尾生并没有告诉这位邻居是二大爷家需要醋,只道是自家吃饺子没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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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尾生平时对所有邻居都很好,所以他一开口,邻居二话不说,直接分了一小坛醋给他。但这件事后来却被邻居知道了。因为邻居觉得奇怪,为什么尾生一要就要一小坛醋,而且貌似很急的样子。更离奇的是,按平时的正常情况,尾生肯定是端着饺子碗,直接上邻居家要几勺醋不就解决问题了么,怎么会要这么多呢?于是邻居略一打听,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恍然大悟,更加敬佩尾生了,并且将此事四处传颂。

一来二去,这件事就传到了孔老夫子的耳朵里。孔老夫子听完,只给了一句与众不同的评价:“弄虚作假,不够诚实。”一来二去,孔老夫子的这句批评又传回了尾生的耳朵里。尾生听罢,不仅没有认错,反只微微一笑。传话之人还待继续往下聆听尾生的辩驳,却不想尾生并无半句辩驳,笑完便迈开大步,离开了吃瓜群众。吃瓜群众还没反应过来,尾生就消失在了众人眼里。吃瓜群众觉得,尾生这也太奇葩了吧?那微微一笑,也太神秘了吧?简直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神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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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众那肯善罢甘休?呼朋唤友,纷纷前往尾生家,要尾生给个说法。不到半个时辰,尾生家四周就聚集了来自曲阜城四面八方的留守老人,留守儿童,各类流浪大师等等闲杂人员,总计不下三千人,将尾生家围得水泄不通,铁桶一般。最后还是曲阜市城管所所长亲临现场,才请出了正在家朗诵《诗经》的尾生,让他给大家一个交代。

尾生:“什么交代?”

所长:“就是你最后那个神秘的微笑,是什么意思?有人说,你这是对孔先生的嘲讽;有人说,你这是对所有吃瓜群众的轻蔑;有人说,你这是对你二大爷的仇恨;有人说,你这是对周礼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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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生:“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给个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可以偶尔来一次‘美丽的谎言’。”

吃瓜群众愕然,城管所长蒙圈。从此,世界上就多了一个崭新概念,叫做——“美丽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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