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月悠然而逝,如约而来的十月的第一个零点,这片土地的多少人是在火车上度过的,漫漫长夜,经历取票,进站,上车,找坐,下车,当然,前提是足够幸运。若不够幸运,大抵还要经历补票,一路站到目的地的待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前方,是家的方向,而我们选择了再艰难,也要回家。
这个十一一定要回家或许比往年的十一回家更多了一层原因,这个十一包含了中秋。中秋,多么美好的一个节日,却渐渐因为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漂泊异地而被蒙上了一丝悲凉。本该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看晚会,唠唠家常,开开玩笑的日子,变成了父母思念在外的儿女,游子想念家里的月亮。
我们也想回家啊,一个人在异地漂泊的感觉铁真不好啊,翻着手机里拍的老照片,装模作样的看着外面的月亮美名其约赏月,其实思绪早已飞到了和亲人相处的每个画面。
那个画面映着自己这形单影只的画面,眼泪瞬间就会滑落,这不是矫情,是溢满了心间的思念,然后我们还要学会自己一个人擦掉眼泪,滑开联络人,往家的方向打个电话,打着打着眼泪再次滑落,声音逐渐哽咽,为了不让他们难过,我们又假装有事,匆忙撂下电话,那一刹,眼泪汹涌成河,再也控制不住,我们终究放下了忍耐,在寂寞无人的夜放声大哭,随后被无尽的黑夜吞没,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绝望吗,不可以,回家吗,来不及。我们开始质疑离家在外,漂泊无依的意义,我们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苦苦追求的诗和远方,我们开始责怪自己为何不躲避在家乡的苟且,最少还可以时时贴近来自家人给予的温暖。
今年的十一,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样的选择,再苦再累也也要挤回家。此刻我途径北京站,人潮如流如海,我穿越车厢里密集的人群,挤过地上睡觉的人,挤过坐在地上的人,挤过站的密集的人,从二车厢的车头到六车厢的车尾补票,补票的人真多,刚刚上车要挤过自己身边的人更多,我忘着来时杀出的血路,早已没有任何痕迹。
我也不知道我站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挤过了我的身边,但是我知道一直让我感到快乐的是当明天的太阳高照在天空的时候,我会到达我心心念念的家的地方。
车厢里还有人在挤,周围还有人在谩骂,远远近近不断有哀叹声传来,而我看着办理补票的乘务员还没有来的迹象,漫长的队伍让我越加不安。
车厢里大多数都是学生,其次是穿着像农民工样子的人,看着那些躺在地上,或是站着都能睡觉的人,心中不免难受,为了养家,亦或是为了追求梦想,我们在回家的道路上可能越来越远了,夜里的灯火已经慢慢忘记了自己的职业,只知道清冷的亮着,而忘了指引旅途之人归家的方向。
现在,我最怕听到的就是:“我过一下,谢谢。”本就狭窄的过道已经无路可让,本就沉重的书包更加是负担。
回家的路,真是艰难,那就别回了,不好,在这个掺杂了中秋节日的国庆,不回家,比归程路遭遇的一切会更加煎熬。
今夜,你在哪,这个十一,你回家了吗,在外漂泊的游子,一定不要忘了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