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

序章

（2050年冬 大雪）电视里，新闻联播主持人深情并茂的念到：明日是世界量子研究所成立十周年，同时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世界也将第一次开展人体时空穿梭理论的验证，人类文明或将迈向更高的维度，现在跟随本台记者的视角去采访明日的中国籍领航员周忆，他满面春风，侃侃而谈，言语间无处不透露着自信……电视外，他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因满城飘雪而逐渐模糊的世界，天气似乎不再是被预测好的，他撇了眼电视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回想起来上次像那样意气风发还是在台上用证据斗倒了守旧派物理学家，他成了维新派的头头，如今他仍记得他恩师在台下那无力的摇头，在那一刻他相信创新才能推动历史车轮向前滚动，而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助推手，明天于他而言便是上台领奖的日子，一但实验成功，他就可以名垂青史，哪怕失败……哈哈，失败又如何，那也将成为人类历史上一座伟大的丰碑，我五年前成功过，这次也绝不会是例外，他念叨着，手不停在床头摸索着，终于找得一片安定，这十几年他的睡眠始终不是不是太好，渐渐的，屋子暗了下来，只听得窗外雪夹着风的呼呼声……

（2050年冬 小雪转多云）昨晚他又梦到她了，他可以笃定从未见过她，但对她却又如热恋情侣般熟悉，她总是在一条长廊的尽头一闪而过，他努力却仍无法看清梦里她的脸，每次醒来等待他的又是相同的怅然若失，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环绕在心上。望着这眼前满屋子忙里忙外的人，他恍若隔世，看着一个个数据被输入电脑，电脑机械指令声的不断传出，他眼前的一切都在侧面提醒着他这一天的重要性，是啊，这一天终于来了，你看好了吧未来早已不可阻挡，我才是对的，我才是这个引领时代的领航员，他的情绪又开始变得高亢，未来的路似乎开始在他的脚下延伸……

（2042年秋 多云 ）实验室里，他跟在老教授身后，身份是博士生，老教授不经意间问道：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想去启动我们这个项目吗？他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希望回到过去的，大抵要么是有些应做未做的遗憾，要么是对往昔某个人、某个充满感动的美好时光的深深怀念，仅此而已。教授看着目光呆滞的他严肃的说到；而这一切对于时间而言都是无所谓且不可更改的。现在你告诉我，时空旅行的第一守则是什么？，“禁止一切干扰未来事情的发生，您在带我的第一节课里说过“，他看着自己的导师认真的说。这二者矛盾吗?他点了点头，随后老教授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时间就是前后矛盾的，两者全都对。他想了想又小声的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痴梦而努力呢？导师哈哈笑道：可是人类所有的进步都源于幻想，没了这些幻想我们又与动物何异。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周忆，开始了”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投以鼓励的目光。他从刚刚短暂的失神里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周围站满了记者，同事，领导。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又恢复了自信的模样大步走向终点站。

“脑意识对接程序已启动”他缓缓穿上了休眠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戴上头盔，他想起了他导师严厉的目光，我一定是对的他攥紧了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

“进入休眠舱”他缓缓踏入休眠舱，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家门口垃圾桶上的那只野猫在舔舐着自己修长的胡须，耳畔似乎拂过秋叶划过门庭的声音。

“检查生命维持程序”休眠舱里自己的生命正快速转化成一串串数字，他笑了，新的时代真的要来临了吗，他喃喃道。

“关上舱体，检查各项指标，领航员汇报”，我是001号领航员，工号222080016，现在执行第一次时空领航任务，汇报完毕，他目光坚定的扫视周围自己的同事们报以平安。

“收到，001本次实验设置理论时间6个月，实际现实时间6分钟，祝你好运，准备对接，开始倒计时3，2，1”，他深呼吸一口，就像小时候一开始学游泳的样子，闭上眼，屏住呼吸……

穿梭开始了，他感觉过去的回忆像一部电影般开始倒放，这理论上是时空的折叠，他的思绪开始跳脱，他看到了他那在病床上病重的导师，他看到了他已被拆除的母校，记忆更快的倒放，一种记忆深处的感觉压迫的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梦，这是梦，无数声音在深空中此起彼伏，快醒醒，时空开始碎裂，恍惚间他又来到了那个梦中的长廊，她在长廊的尽头轻声诉说着相同的话，梦，这是梦，“你到底是谁“，他稳定情绪鼓足勇气问道，少女叹了一口气，向尽头走去，等等最起码让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吧，他大喊着从另一头跑来，地板塌陷，瞬间脚下出现一片虚空，他双脚踏空，在时间的乱流里挣扎着，无数记忆回流，两股记忆交织着，无数背影重叠在一起，突然猛地一个激灵，他从休眠舱里蹦起来，哦不，是从自己老家卧室的床上蹦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汗水，仿佛从一个很深很深的梦里挣扎着醒来，他惊魂未定的看向床头的那块电子表，那是他考取高中时的礼物，表上显示现在是2021年8月31日北京时间7点12分，他，成功了！

第一章

他还是有些兴奋不已，这时随着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以及大嗓门的一声几点了，他一个激灵赶紧爬下床，根据他的提前做的功课今天因该是开学的第一天，惨了要迟到了，他赶紧开始洗脸刷牙，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胡渣，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经有些愣住了，他还没到习惯性刮胡子的年龄，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他自言自语道。快点呀，母亲又一次催促道，他看着还没老去的母亲，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泛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母亲，轻声说道：妈，谢谢你。随后拎着书包逃也似的走了。吃了早饭再走啊，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也有了一份感动。

在校车站台处，他看到了那个未来会和他同学整个高中时代的同学林木，“暑假作业写了吗”林木笑嘻嘻的问道，这熟悉的面庞，熟悉的问题，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校车熟悉的鸣笛声，他起初的一些不适应现在在那熟悉的环境下开始慢慢消退，喂！问你话呢，林木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不会在暑假里偷偷学习了吧。怎么可能，你开始应付自如，在路上虽然有些对于他来说年代久远的事情例如高一的事情，但都被他一一搪塞过去了，对了，林木悄咪咪的问道上学期那个女生怎么样？唔，他脸一红有些疑惑，哪个女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他竟然不知道，林木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学习学疯了吗。在车上直至下车他仍在拼命的回忆到底他在高中时对哪个人动过心，但记忆在搜肠刮肚下却一无所获，是谁记错了吗？他还是有些不解。到学校了开始在墙上按照惯例找班级，他也装模作样的去找班级，16班这他还是知道的，看着林木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去看班级的场景，他不经感到有些可笑。但他不能告诉他，否则又得费老大劲去解释，林木有些兴奋的跑过来问到，你哪个班的，他故作轻松的说道16班，哈哈，咱兄弟又在一个班，恩，运气不错，他装作十分兴奋的样子和林木一块大笑，作为未来人的希望他可得把戏份装好。

很快一切照旧该无聊的又开始无聊起来了，老师在上面的唠理唠叨，学生在下面的摇头晃脑，该死这高中数学怎么这么难，林木抱怨着，数学老师瞪了他一眼敲了敲黑板，这题高考去年没考今年大概率会考，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看看，他看了看努力回忆自己高考时的场景这题根本没出现过，算了睡了，高中的作息习惯把哪怕已经习惯了刻苦工作的他也干趴下了。就这样过6个月吗？下次一定要换个时间穿梭，到高中这谁受得了，他趴在课桌上又抱怨了心底又抱怨了一通慢慢的睡下了。时间在梦里仿佛是一瞬间，板凳哗啦啦的拉开声，同学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林木拍拍他吃饭了，哦，他努力睁开眼，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食堂，走廊里各种议论声，学习，生活，八卦，他只能在心底念叨了一声无聊，而在表面仍然探讨这最近的新闻，对他来讲这些早已是老掉牙的事情，而过好过去的生活又是任务的必要因素，在他还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时，林木猛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正当他要宣泄自己的不满时，林木戏谑的指着一个背影，你真的不认识吗？他回头看了看，很陌生，摇了摇头，欸，你小子是真装死还是真死啊，这是你暑假前指给我看的鸭，林木一幅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他认真的说道，是真的。林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没在追问什么，但两人同时有了相同的疑惑，到底是谁记错了，随后一段时间一切正常。

（2045年初秋 阴转小雨）老师您，您为什么要隐藏这个这么大的实验结果，这可是能直接关乎人类未来发展方向的钥匙，为什么，还请您告诉我为什么。他双眼通红，几近歇斯底里的问道，桌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实验报告，最上面一份赫然用加粗的黑体写着，理论数据通过，在他的眼里这位他最敬爱的导师现在却用着最气愤的方式去扼杀未来。我要求召开全体会议，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刻，以最冰冷的语气撂下这句话，砰，门被粗暴的关上。教授没说过一个字，看着墙上的字画静静的发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2045年晚秋 多云转晴）他终于说服了其他部门的人着手开始进行初步的数据理论模型的验证，并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今天便是他上台发表演讲的日子，演讲中无论数据还是理论都几乎无懈可击开始博得各个领域大佬们的频频点头，最后他用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人类的进步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掌声雷动，人类对于回到过去的渴望到达了巅峰，直到最后一刻教授也没为他的门派辩护，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抬手写了一张纸条，让人送给了他，随后终止了自己的科研生涯，从此深居简出。

床上，他慢慢睁开眼，他又梦到了那次会议，他好想赢了，又好像输了，那张纸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当年因为骄傲所以并没有打开看，只是随手放进了西装里，现在反倒勾起了他的好奇。新的一天又如期而至他的任务仍在进行着。

起床，刷牙，吃早饭，等校车，林木怎么没来，算了先上车了，他准备在车上眯一会的功夫上来一位女生，车上已然没了座位，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在车发动的瞬间他站起来扶住几乎要跌倒的她，双目交汇，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他愣了一下随后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女生脸颊通红的坐在位置上。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到了学校，他开始庆幸林木没有在校车上，否则又要被这小子唠一个星期，算了算了只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他拍了拍书包大步迈入学校。这次是他吗，在他身后她轻声呢喃着。远处，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第二章

  （2045年春 晴）已经很多次了吧，她不知道，看着数值面板发呆，家里人劝她结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她每次都笑着拒绝了众多追求者，所有人都不明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在等那个结果，那个也许可以挽回当初恶果的机会，再试一次吧，她拍拍自己的脸又重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在她那个时代时间穿梭已经被证明是可行的，但同时时间也被重新定义为不可定向修改的，她作为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正试图去推翻这个结论，但已经三年了实验仍然止步不前，慢慢的开始有人离开队伍，但只有她仍在坚持，由于涉及的实验数据实在庞大，哪怕是量子计算机也需要一定时间去计算，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她的身体日渐消瘦，终于她坚持不住了，趴在计算机前睡着了，在梦里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她又回到了和他相遇的那个季节，她又站在了他向她告白的那个长廊，梦，这是梦，但她不愿醒来去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是在她脑海里早已回放了几十遍的场景，但她无法回头，一回头这场梦也走到了尽头，她似乎听到他在呼喊她的名字，听着熟悉的声音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每次都忍不住地回头，想再等他一次，梦醒了，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实验成功了，她拿到了那个她梦寐以求的时间坐标，瘫坐在椅子上，她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理性与感性猛烈的交织着，她的眼神慢慢开始坚定起来。夜深了，午夜的钟声回荡着……

  在上学期间她就是学霸，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她收拾好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的家，将钥匙放在门前的花坛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但她拼了命也要将他带回来，她还藏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哪怕只见他一面，那也值。她特意挑了一台能进行深度休眠的仪器，这种仪器是专门给时间领航员用的其危险系数远高于其他普通仪器，但同时同步效果也更好，对于记忆流的收发与保存也更好。没人知道去更改时间的后果是什么，她将是第一个。

  输入坐标，没有过多的时间倒流，在一番猛烈的意识冲击下，她来到了他出车祸的事发前，那个几乎寒冷了她一辈子的冬天，雪不轻不重的下着，她挽着他的肩膀走着，奇怪的发生了，无论她怎么煞费苦心的去躲开灾难他永远也活不过那个雪夜，这是时间的诅咒，她想起了导师说过的话。一次又一次的穿梭她穿梭了683279次，但一次又一次的她失去了他683279次。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她不甘心，哪怕他从未认识我也没关系，求求你了，让他活下去好吗？第683279次，她跪坐在他尸体旁，向上天祈祷着。故障故障，意识无法脱离，系统冰冷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她变得麻木，心灰意冷等待死亡的降临，世界慢慢变成了灰色。

   等她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2021年，这一年她与命运邂逅了，她尝试着避开他，时间这条河流在这一刻开始出现分流，他成功的活了下来并拥有了属于他的生活，但当她满怀期望的准备回到现实世界时意外发生了，系统不断发出意识无法回流的警告，她的意识似乎被困在了这个时间段，每隔一段时间，她的生活便又重复一遍，一切似乎都成了一个死循环，每当她想要强制脱离时系统便会提示这样一段话：时间是一条河流，想要改变河流的流向便是在河的中心放一块大石头，您就是那块石头。困住她的似乎不在是理性还有感性，她看了看天，天空是蓝色的。

她用计算机计算着每天可能发生的所有可能与他相识的机会并去避开他，轮回一次又一次，计算机无法计算未来，她不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样，也许会成为一名老师，一位医生，一位工程师，一位……她知道有可能他也会成为一位科学家，也许他会在某个时间回来救自己吧，她摇摇头笑了，眼里满是自嘲。像往常一样，她登上了校车，开始一天的剧本，这天按照计算他有99.6%的概率不会登上这趟校车，显然她失算了，她看到了他，他还是爱睡觉，在鬼使神差下她走进了他，也许是因为他睡着了，让她产生了侥幸，她只想凑近看看他，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启动的瞬间她失去了平衡，而他却在瞬间下意识的扶住了她，她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切都似曾相识，他拿起书包随意的指了指座位，两人的脸都有些微微发红，到学校了他逃也似的下了车，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次是他吗？她期望是，期望不是，远处太阳慢慢升起，碎金似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尘封的感情再次涌上心头，她流泪了……

                            第三章

整节早读课他全在回忆早上校车上那个女孩，感觉有些熟悉，但他坚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她，上操，午饭时间，下午自由活动，她似乎一下子闯入了他的生活，她身影好像无处不在，接球！林木猛地一个传球将他砸醒，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吗？行啊，就骗兄弟呗。林木不满的撇了撇嘴。是她？你说我开学前和你说的那个还不错的女孩，林木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在说什么，他的记忆似乎有着什么空缺，但奇怪的是他长这么大自己却不知道。深夜，他躺在床上努力寻找自己寻找失忆的证据，但都一无所获，一切都好像是时间的谜语，大脑一片混乱，昏昏沉沉中他慢慢睡去，梦里他又来到了那个长廊，他只在梦里来过这，但现代科学告诉他，如果频繁的梦到同一事物那他绝对见过，或许这个长廊就是他的记忆漏洞，而这里又包含了什么记忆呢，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没在去追问尽头那个女孩，而是静静的听着空气中悠扬的钢琴声。琴声如水，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慢慢的风停了，梦醒了。他躺在床上枕头有点点泪痕，他不懂琴，但这一切似乎触动了他灵魂的最深处。他起身看看窗外，雾蒙蒙的，偶有一丝阳光透出。

高中似乎没有上音乐课的习惯，音乐楼便也无人问津，那台钢琴也只有在举行大型活动时才有其用武之地，她从小学过一些钢琴，每次到周六下午她都会去弹上一回，她与他的第一次约会便是在那里，他静静的站在门口听她弹完一曲，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那件事发生后她便放弃了这个爱好，每次当她弹起钢琴，思绪总会回到那个下午，她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自从那天校车的邂逅后，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年代，突然间，她想再次弹起那座钢琴。

在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没有把作业弄丢的习惯，结果在临近实验结束的一个平常的周六下午他竟然把作业给弄丢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可千万别给我出岔子啊，他低声的嘟囔着，林木讥笑道，原来好学生也会把作业故意弄没。你没在说什么，转身就要进学校去找，沿着出来的路他刚好路过音乐楼，一阵琴声传来，他愣在了原地，这和昨晚在梦里听到的琴声一模一样，他有些不可思议，循着音乐声走进大楼，琴声逐渐变小，他抓紧时间上楼，在他走到楼梯口是琴声戛然而止，他气喘吁吁，抬头看去，长廊！长廊！这个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长廊就隐藏在这座大楼里，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记忆霎时间一同袭来，有属于他的，有不属于他的，但那个男主就是他。

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淌，她害怕转过身又如昨日大梦一场，梦，这是梦，她又哭又笑，声音回荡在长廊里，晚风混合着回忆吹散了她眼角的泪珠，泪珠飞散化成片片雨蝶。

回忆渐渐收拢，他看着面前的那个背影，泪水打湿了眼眶，她的背影时隐时现，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他的擦去泪水，他猜到了但此刻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几次出声却只是哽咽。她笑了，如果是梦，那就随他去把，她猛的回头，瞬间一且的慢了下来，看着逐渐清晰的正脸，他愣神了，就像第一次约会那样，下意识间两人都同时说：

我爱你！

时间凝固了！两人木在原地一动不动，跨越时间的爱恋啊，只剩下声音在深邃的时空中回响，这一刻时间似乎逆转了。落叶又重新回到了树上，太阳又慢慢从大海中升起，他又重新爱上她，一切都在迅速后退，眨眼间，他与她又回到了那个相爱的下午，没有车祸，没有时间穿梭。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

第683280次实验成功。

                              第四章

没有意外，他们相爱，结婚，生子，一切都按部就班，他们成为了一对恩爱的夫妻就这样过了70年她因病离去，他才从这个时间线回去，等他再次醒来现实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小时，距离6分钟已经超出了许多，他缓慢的从舱体中爬出来无论记者问什么他都沉默不语。他突然想起了西装里的纸条，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他还是有些震惊，匆忙跑到医院去找导师，但还是迟了一步，导师在4个小时前去世了，导师的女儿走过来说，父亲还留了一句话给你，他抬头看了看，导师女儿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样的人生你感觉怎么样？

他慢慢走出医院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说道：嗯，我觉得还不错。随后将口袋里的纸条扔出，纸条迎风招展上面写着：

时间如梦

                              尾声

（2085年冬 大雪）电视里主持人念道：时空穿梭实验自2045至今四十年，最终被证明为不可行，相关机构将逐步被用于计算机研究……

他合上屏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超级计算机里自己圆满的人生，不经感慨道

如果她还在的话，也希望看到吧……

电脑桌上，一张泛黄的纸条映入眼帘——时间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