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解释爱情为何物,就像无法解释在爱情里需不需要道理。毕竟经历过怎样的爱情,就会有怎样的爱情观。有些人的爱情是一场逻辑,遵循着是非对错定律;有些人的爱情是一场对赌,不是你追,便是我赶;有些人的爱情如一场宴会,酒阑人散;有些人的爱情如海上之花,爱而不得。
电影《海上花》演绎的便是一场三个人爱而不得的轮回。它由杨凡导演执导,张艾嘉与鹤见辰吾、姚炜领衔主演。这部电影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凌驾于身体之上的爱情:无论是缠绵悱恻的男女之情,还是相交于风月场所的同性之爱。
电影由澳门一宗命案开始,随着案情进展,一个故事展开:一个少女(张艾嘉饰演的美玲)从清纯步入风尘,苦等初恋(鹤见辰吾饰演的中村)十余载;一个待少女如亲姐妹般的大姐(姚炜饰演的白兰),亲手把她推进一场场的风花雪月中。
感情不论对错,每个人都是真主;但感情没有正解,每个人都会迷茫。就像因被认为是杀害前男友中村的嫌疑犯,而被带到警局的美玲,在面对律师一次次的质问:到底是中村强迫她跟他一起走,还是她自愿走的时候,美玲一直说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爱他还是不爱他;就像当真相即将浮出水面,白兰说的“我看不懂你”--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懂你还是不懂你。
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
美玲与中村的相遇,朴素而优雅。当年中村随日本队友一同来澳门参加球队比赛,而美玲在一个茶楼唱歌为生。后来的相恋也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彼此一眼。
在那个年代还很流行算命。其实放在现在,“算命”这个行业也未见得过时,谁没有对未来的憧憬,每个待字闺中的女孩都在期许一个好归宿。这是她们的梦。而美玲与中村,便在情窦初开之际相遇,并在彼此的梦里生了根。就像在后来的交谈中,当律师说到死者(中村)才来澳门5天时,美玲回道,他十年前就来过,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
徐晓在《半生为人》里说,时间并不能淡化一切。事实上,一个曾经占据过你生活的人不是别的,他是你的蓝天,你的阳光,你的空气。一旦失去,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可以弥补。他将覆盖你的命运,直到永远。
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每个故事都有遗憾。而他们的遗憾,是在欢乐的时光短暂上演之后,连道别都未能说出口。那天,本来相约在堤边会面,因为球队突然要提早回国,一个在堤边等,一个在码头等,相隔太远,时间太紧,连最后的嘱托或承诺都没来得及做,思念就变成了异国念。一念起,天涯咫尺;而千般念,却散尽天涯。
中村走的匆忙,只留给美玲一张纸,一支笔,一个地址,他让她写信。而她也一直都在写信,他也一直在她的记忆中,跟着她一起生活:没有一张他的照片,就不断幻想他的样子。但就像美玲说的,都没有用,她没有寄出过一封信给他,只是对着一个梦说话。这只是一个故事。而他,只是一个过客。
她说:“慢慢地,我把他忘了;慢慢地,我变了。”
怕永不相见,也怕久别重逢。
有人说重逢只在瞬间,等待却像一辈子。等的越长久,重逢之时就越幸福。可并非所有的久别重逢都是上天的眷顾安排。有些重逢,是为了最后的离别。
美玲与中村的重逢,是在10年之后。此时的美玲,早已由清纯少女变为红牌交际花。她穿梭于灯红酒绿、风月迷醉之中,早已看透情爱。从当年被男友打,由白兰陪着去做人流之后,过去的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白兰说,头一次见到美玲的时候,就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那么多年来,从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姐妹一样,却又比亲姐妹更亲。
白兰对美玲的喜爱,无以言表。她呵护她,却也亲手将她推入风尘浪口。
但到底,白兰不懂美玲,在白兰看来,美玲有着高品质的生活,足以。而美玲,表面风光,热闹无限,可内心是孤独无助的。她不缺物质,却精神匮乏,犹如没有灵魂的行尸一般。所以她用毒品麻醉自己,也许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能稍微填补一些内心的空虚。或者说,白兰没意识到的是,自己的爱可放在美玲身上,而美玲的爱,却无处安放。
直到中村再次出现,美玲才仿佛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朵,突遇甘霖。与其讨论爱或不爱,不如说,那是她少女期的一个梦。有梦的灵魂,才快乐。
乐小米在《青城》里说过,命运的轮盘上,零散着我们各自不知未来的命运。他们三个人绝没有想到,当美玲决定要跟中村一起走的时刻,就是三个人诀别的时刻。白兰自是不愿美玲走,在她看来,男人并不会给美玲幸福,最终都是要离她而去的。而美玲已经厌倦了没有生气的日子,哪怕对白兰心怀愧疚,走的依然决绝。
故事的最后,是当白兰发现中村贩毒,并看到他为美玲注射毒品时,一时激愤,便将一把刀刺向了中村。到这里,一切戛然而止。
爱而不得,忘而不舍;轮回换,宿命牵。在这场感情纠葛中,只有因果,没有对错。红尘无尽,梦醒缘终,爱这一场,终换得百年孤寂。
《海上花》歌词: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的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象海里每一个无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 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象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海上之花,终究虚幻缥缈,犹如水面泡沫,光亮却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