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一个小小的意外让另一个危机初露端倪,庄子栗不以为意,而将要迎接她的也许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上一章~】
文/安生
庄子栗只在警察局里待了三个小时就被程砚明夫妇领了回去,马向西也得以暂时脱身,警察局的几名警察看到程砚明出现才知道原来庄子栗是程家的人,诚惶诚恐地把他们四个人送走,留下那个被逼无奈撞到了人的司机继续等着医院那边的人回来。
第二天庄子栗在程砚明的陪同下去医院看了那个女人,听到医生说她没受什么伤醒来就悄悄离开了医院顿时有点儿后怕;马向西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医院,看到他们正往外走连忙问她情况怎么样,脸色很快也煞白煞白的。
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和离开都太过诡异,庄子栗又大着肚子容易出意外,再三思索过后程砚明让她接下来就先不要去公司,反正也没几天就要放假过年,不差那最后几天,一切都等程兮辞回来问清楚他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再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惹。
她想说他们公司其实没那么早放假来着,毕竟逢着过年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他们每个部门的人都要轮流值班待命以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可看到程砚明的表情她又不敢开口,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乖乖听话,打算等回了家就给高铭打电话请假。
马向西也被老大的老大的脸色吓得不轻,毕竟曾经是个大官儿,即便退休了那种震慑人的气势也还是在的,和庄子栗一起坐在车后座上连大气也不敢出,程砚明问他话的时候还被吓得叫了一声,气氛顿时尴尬得不行。
“向西,你一直跟在兮辞身边,他有没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
“没有。”
“你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拦车吗?”
庄子栗竖起耳朵等着听马向西支吾完后到底要说什么,料定他肯定知道这里面的一些内幕只是在程兮辞的授意下没有告诉她。果不其然,马向西在焦虑了好一阵后终于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这种场合他再说不知道到时候还不知道得被修理成什么样儿,弱弱地说了一声知道,被程砚明经由后视镜看了一眼,语气顿时有点儿慌乱。
“老大他最近接了一个案子,当事人是君笙房地产的老总廖兢,拦车的那个女人是廖兢的岳母,但没被法律承认过的……她女儿是廖兢包养的情妇,被廖兢扫地出门后就要告廖兢强暴并要求巨额赔偿,那个女人想为她女儿抱不平就找上了老大,老大没理她,然后、然后就找上了夫人。其实那个女人是个法盲,以为老大不接这个官司她们就能赢,还想求老大帮她们一起扳倒廖兢和他的公司。”
马向西如是说,程砚明想了想,直接回过头吩咐庄子栗这段时间先不要出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一般会这么做的人很大一部分心理都有些问题,即便没有,难保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别的什么危险的事,等程兮辞回来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清楚再说。
庄子栗只好乖乖听话,想搬出去住的念头瞬间强烈上数倍。
只是拦车这还不算什么,晚上庄子栗躺在飘窗上拿着手机跟人调侃自己下来要被软禁在家哪儿也不能去了,不经意间看到窗外后院的栅栏外面立着个黑影,把她吓得不轻,肚子里的小屁孩儿正好踢了她一脚,她一个慌乱差点儿滚下窗台,惊魂未定时她慌忙把窗帘拉上躲在里面偷偷往外看,两只眼睛眯了又睁好一会儿才想到房间里有望远镜,走到望远镜面前对准那个黑影,果不其然就是那个一直缠着她的女人。
那个女人始终一脸淡漠,眼里写满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决绝,夜里气温那么低风又那么冷,她就这么蹲守在附近想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线生机,说到底还是叫人有些动容,但这样徒劳无功的牺牲又叫人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别墅区的栅栏都不高,连她这种老被程兮辞调侃“小短腿”的都可以轻轻松松跨进来,那个女人却只在栅栏外围游走,想必是也知道私闯民宅是违法的,故而没有进来。庄子栗心底仍然有些害怕,正想着要不要到阳台上把那女人打发走,黄九茵端着她的宵夜走了上来,敲了两下门。
她慌忙把窗帘拉好望远镜转向别处,正要往床边走,她那个总嫌弃她孕期太瘦的婆婆开门进来,看了她一眼,如往常一样让她坐好把汤放到她面前,说那是安神用的让她晚上可以睡好一点儿,临出门,又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叮嘱她赶紧喝完上床睡觉,她乖乖嗯了一声,门一关上就撇下勺子冲到窗边。
想了一会儿,她去到阳台上把手机电筒打开向那女人晃了晃意思是让她进来,反正房间在二楼那女人也飞不上来。
寒风里一阵唰唰声响起,她回头看了看房间门确定暂时没有人站在门口听着,等那女人到了楼下,这才把手机电筒关了刻意压低声音对她说:“你这样守着来求我们没用的,就算我们家老大不接这个案子其他律师也会接,眼下你们最应该做的是找一个好律师搜集证据,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听我的吧,回去找好证据,这样对你女儿才有利。”
那女人仰着脸看她,沉默良久,干涸的双唇轻轻动了动:“廖兢太无耻,根本没有律师肯为我女儿辩护。”
“你再努力多找几位律师试试看,你相信我,能决定你女儿命运的并不是我们家老大,作为一名律师无论接到什么案子他都得全力以赴,我不会因为你们母女俩很可怜就去求我们家老大让他放水,这跟职业道德有关,我也从来不会干涉他的工作。如果实在找不到律师你们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你先回去休息不要让你家里人担心,我替你问我们家老大要怎么寻求法律援助,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那个女人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庄子栗的话的确说到了她心坎儿里,想了想还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庄子栗又把她叫住让她等等,再一回头,阳台上已经没了人。
庄子栗把房间里的一个密封罐拿出来,把她的安神汤倒进去,再把孙志壹号码抄在一张纸上,找了个小篮子和一根绳,把汤和纸条送下了楼:“这是一罐刚熬好的汤,天儿太冷你先喝点儿暖暖身,纸条上的电话是我朋友的她也是律师,你可以直接打电话找她咨询,跟她说是我给你的号码就行,你快回去,她会告诉你要怎么办的。”
目送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转身回房间把碗拿下楼,看到程兮辞他妈抱着程昭旭正打算回房睡觉,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会儿,做贼心虚似的叫了声妈,黄九茵打了个呵欠问她晚上能不能一个人睡,她赶紧点头说可以没事的,看到程昭旭已经睡着,只好自己上了楼。
她不敢关灯睡,虽然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鬼也已经离开,但恐慌始终没离开过她心头,半梦半醒时她听到有人打开房间门走进来,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刚从外地赶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的程兮辞走到床边,揉了揉她的大肚子,看她闭着眼睛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一句“有什么好怕的被吓成这样”,说完,放下东西进了浴室。
程兮辞被他爸一个电话给叫回来,知道了那个女人找上庄子栗的事,赶紧洗完澡出来哄她睡觉。第二天一早他得起床去上班,刚一掀开被子她也腾地一下跟着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冷不丁看到他真的躺在身边,咦了一声,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说:“原来你真的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我做梦呢。”
他有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翻个身侧躺着给她揉揉肚子,叹了口气,说:“再不回来,你这胆小鬼估计得把自己吓进医院了吧。”
“还不都怪你,那个女人像个幽灵似的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真的很恐怖好不好,你又不在……。”她委屈地说。
“爸妈还是不想让我们搬出去住,你胆子这么小,到时候我要出差你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不然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住家里好了,要是什么时候腻烦了想过二人世界,我们就出去住酒店,反正住酒店也不花钱。”他安抚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把她扶起来进浴室洗漱。
“可是跟家长住在一起我心里总有点儿怕怕的,爸他不让我出去上班就让我好好在家待着,到时候生完孩子爸妈他们要求我留在家带宝宝当家庭主妇怎么办。”
“当就当呗我们家又不缺你那一份工资,老大养得起你。”
庄子栗有些哀怨地扫了他一眼,低下头心不在焉地刷牙。
过几天王晴打来电话邀请她一起出去逛街好沾沾她的“孕气”,莫诗诗也恰好休息,亲自开着车过来接她,程砚明才答应放人让她出去走走,叮嘱她晚上早点儿回来,分明就是要软禁她生怕她在外面出现什么意外似的。
等接上王晴,还没走上几步路就接到黄九茵的电话问她怎么突然出去逛街,咕哝了一阵,只好把汤留到她回去再喝,程砚明把手机拿过去补充说晚上家里会来客人,让她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言语间天然带着一种一家之主的威严,庄子栗不得不从。
程兮辞老跟他爸闹别扭大约就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的性格都很强势谁都不服谁,想搬出去住的心远比她要迫切,只可惜她有孕在身这么一个事实也并非全都是好处。
等挂了电话,王晴莫诗诗同时感慨说她这个小媳妇儿真受婆家人重视,她捏了捏自己的两边脸颊苦哈哈地说:“是啊真受重视,重视得我的脸比从前大了一圈,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连去健身房的机会都没有,等过完年我站你们面前,估计你们肯定认不出眼前的大胖子是谁,我们家老大这段时间又老加班很晚才回来,讨厌。”
莫诗诗不以为意,向她摆了摆手说:“回头我给你配点儿花草茶送来,吃得油腻的话喝个茶,不会影响宝宝,我不用上班的时候你们俩可以去我那儿,我给你们炖美容养颜又不会胖的汤,亲测有效。”
王晴瞥了一眼庄子栗那大肚子,若有所思地说:“死栗子你还这么年轻就成了两个小孩的妈,你老公可真够厉害的啊,快告诉我你都是怎么怀上的,我婆婆从我进门那天开始就在催着我要孩子,把我给烦得,要是让我婆婆知道你的存在,估计我更没好日子过。”
庄子栗的眼睛瞬间发出一道幽幽蓝光,哀怨意味十足地说:“我能跟你说是在用了安全套的情况下怀上的吗?“
王晴一愣,掩面哀嚎,莫诗诗再一次一挥大手,霸气十足地说:“改明儿你给我个准信儿,我给你预约我们院的权威专家,查一查什么问题对症下药很快就能完事,多大点儿事嘛。至于你,子栗,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机会把高铭揍一顿,他可没少给你老公出馊主意,有我在场的时候就听到过两次,他们俩那可是一肚子坏水。”
这才是真正的霸气淡定女王范儿,庄子栗真是膜拜得不行。
有庄子栗和王晴这两个人妻,那天下午的话题几乎都离不开男人和公婆,莫诗诗好不容易把话题拉到正轨上,结果因为庄子栗的一次胎动又给破了功,她连连摇头,果然最傻的还是结了婚的女人。
傍晚时分她提着两只装着小孩子东西的袋子回了家,进门的那一瞬她刚要叫一声“我回来了”,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从玄关后面看过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让她愣了愣,还没叫出口就被程砚明叫过去,让她和他们家的客人打招呼。
那一对中年夫妻庄子栗不认识,但那个坐在沙发上巧笑嫣然的女人她却是见过的,还结了仇。
郭舒韵她爸妈回了国,刚回到S市没几天就来拜访老朋友,长辈们当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一个个笑着相互恭维。
她乖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上楼放东西,还没踏上楼梯就忍不住拿出手机跟王晴和莫诗诗抱怨真是冤家路窄,程昭旭听到她的声音从书房跑出来,远远地大叫一声“妈妈”朝她扑过来,程兮辞跟在后面咳了一声,小家伙旋即放慢速度,轻轻地抱了下她的肚子奶声奶气地问她怎么才回来。
他眼里也带着几分尴尬,一把抱起程昭旭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陪她一起上楼,谁都没主动说话彼此各怀鬼胎似的,她挽着他的一边手臂进了房间,一关了门就放开。
逢着郭舒韵要过来串门他就下班回家这么早,郭舒韵还在楼下谈笑风生,他则一脸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样子。庄子栗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把袋子里的帽子拿出来,把程昭旭叫到跟前给他戴上去试了试,忍不住用力捏捏他的小脸蛋儿笑说:“妈妈的小帅哥真可爱,喜不喜欢妈妈给你买的帽子?”
“喜欢~。”
“小帅哥晚上要不要跟妈妈一起睡?”
“要!”
程兮辞啧了一声,走过来到她身边坐下把程昭旭的帽子给转了个圈儿:“不行!下楼跟爷爷奶奶睡,晚上你压到妈妈肚子怎么办。”
庄子栗哼了一声,把程昭旭往怀里抱:“晚上你去隔壁房间睡,我不要跟你睡一起我只要小帅哥。”
“你这又是怎么了嘛”,他凑过来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也不避嫌,吧唧一声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听到程昭旭在耳边咯吱咯吱笑,扭过头瞪了小家伙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他脑袋:“不许笑,再笑把你牙打掉,牙都没长全你笑什么笑,等下吃完饭马上给我滚去刷牙以后不许再吃糖,乖乖下楼跟爷爷奶奶睡,不然爸爸揍你。”
威胁恐吓完毕,庄子栗翻了个白眼去把东西放好,程兮辞让程昭旭下楼找爷爷奶奶,很细心地把门从里面锁上,走到她背后冷不丁一把抱住她,看她被吓了一跳当即笑出声,很是腻歪地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问她下午去了哪儿怎么那么晚才回家。
她把衣橱门关上,回头看到程兮辞那一脸宠溺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只是单纯地来家里做客吃饭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吧,别让我知道你们俩有猫腻还藕断丝连就行。”
程兮辞一下子色心大发,抱着她退到床边放倒,侧躺在她身畔一边对她动手动脚一边夸她真是善解人意:“爸妈和他们一家认识很多年了,要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我也没办法。我的傻媳妇儿真是讨人喜欢,原本我还担心你见到她会不开心怕你气着。”
“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她还藕断丝连我可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她很不客气地说,皱着眉头打掉他的手:“马上要下去吃饭了你再乱动待会儿让你的旧情人发现我俩做的事这多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
“呵,就不怕人家伤心难过啊,是不是巴不得她伤心难过然后你好去安慰啊?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早看破了。”她很果断地推开他站了起来,瞟了他一眼,转身下楼吃饭。
程兮辞有些郁闷地跟在后头,要不是看着她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心有不忍,真想冲上前把她抱起来狠狠吓她一吓让她拽,路上几次试着牵她手都被她撇开,一下楼郭家那一家三口也同时站了起来,庄子栗的表情顿时变得愈发难看。
深夜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来一条短信,她看了很久,嫌那些文字太过冗长懒得细看,把身边的程兮辞推开让程昭旭睡中间,依然一脸不爽。
生活就是一场需要不停打怪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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