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翼犍得了几只山鸡和一头野猪,当他听得一处密林地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要打马过去,却在中途碰到了有着共同目标的拓跋寔君和元他。
原来三人都发现了那片密林处的异样,纷纷奔来。
拓跋寔君在马上欠身道:“父汗,那里还是留给孩儿吧!”
说罢加一鞭子,坐下马奔腾起来,看看就超过了什翼犍。
什翼犍不甘示弱,也补上一鞭子,坐下马也瞬间飞腾,又超过了拓跋寔君。
什翼犍朗声大笑道:“我儿说哪里话?自然是技高者得。我儿努力吧!”说着又再次加鞭。
“如此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元他?”
父子两人正对话间,不提防元他也从后面赶上来,大呼道,“王汗,大公子,那边的些许物事,不劳二位大驾,就交给元他吧!”说罢猛打坐下马,立刻又超过了二人。
“元将军,你又来凑什么热闹?”拓跋寔君道。
三人你追我赶,在马上哈哈大笑。
当什翼犍第五次加鞭的时候,坐下马蹄不知被上面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也随之一屈,就将什翼犍从背上掀了下来。
拓跋寔君和元他两人见王汗落马,大惊不已,立刻刹住马跳了下来,奔到什翼犍身边扶住他,敬问伤情。
什翼犍不答,只是一个劲抚着疼痛的胸口。
突然他眼睛一瞪,嘴里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登时就昏死过去。
拓跋寔君和元他呼唤一阵无果后,立刻将什翼犍搬上马背,火速送往拓跋部大营。
部落臣民听得王汗受伤,尽皆来到帐前问候。
拓跋巫医来为什翼犍驱了神,并不见好转。
又请来汉人医生,为什翼犍号了脉。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王汗脉搏微弱,气息游丝,恐怕——”
这一句话就把在旁的拓跋寔君急红了眼,抓住医生的衣领就道:“恐怕什么?恐怕什么?难道你也治不好王汗?”
众人赶紧把他拉开。
医生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恐怕凶多吉少。老朽无能,只能开一些舒心养血的方子。接下来还是看王汗的造化吧!”
这句话就把围拥在什翼犍身边的那些妃子们吓得不行,纷纷哭丧般哭了起来。
不仅女人们,就是那些征战沙场的男人们也都一阵惊恐,不知所措。
医生临出去时又转过身道:“王汗此刻需要静养,才有可能苏醒过来。”
那些女人一听,也就立即止了哭声,又被拓跋寔君上前一阵大喝:“哭什么!哭什么!父汗又没死,你们哭什么?都退下去!”
她们才揩揩眼泪,恋恋不舍地纷纷退出去了。
男人们互相观望一阵,也都无计可施,退了出去。
小拓跋开也被乌渥领着,离开了爷爷的帐篷。
“乌渥,你说爷爷会好起来吗?”
帐篷外,拓跋开边走边问乌渥,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小公子放心吧。王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可是我们代国的王。地上的王都会受到天上的神灵保佑的。”
乌渥虽说如此安慰拓跋开,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拓跋开听了乌渥的话,顿时恢复了信心,紧缩的眉头微微散开,也就不再追问了。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回去告诉自己的母亲。
什翼犍昏死的消息从一开始就传到了贺兰耳朵里。
她当时的的确确被吓到了,一下坐在床上,足足怔了好一阵子。
等回过神来,又恨不得立刻就去探望。
可刚走到门口,她就停了下来。
论身份,她乃是女流,又是什翼犍儿媳,去探望公公本来就不合常理,况且她还挺着大肚子,就更不方便了。
思忖片刻后,她将拓跋开叫到面前,让他去探望爷爷。然后吩咐侍女带儿子去王汗帐幕。
而自己早已无心做事,只是在帐篷里来来回回走走停停,空焦急而已。
等到乌渥带着拓跋开回来时,她蹲下身一把扶住儿子,就问什翼犍的情况。
“爷爷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拓跋开看去很自信,倒让贺兰很疑惑,接着又听儿子说道,“乌渥说爷爷是地上的王。地上的王有着天上的神灵保佑,不会有事的。”
贺兰听到这里,才不禁一阵苦笑。
不过她知道这是乌渥的好意,就站起身,朝着乌渥微笑一下表示感谢。
乌渥也回应地笑了笑,接下来他的视线却不由得滑到了贺兰隆起很高的肚子上。
贺兰见乌渥看着自己的肚子,立刻羞得一脸通红,一时之间又不好避开,又不好说话。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还是乌渥知趣,他赶紧躬身道:“夫人,小公子已送来,末将这就退下了!”
“将军慢走。”贺兰红着的脸依然看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