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孩子的篮球课,周日早起也成了惯例,虽然于我而言更喜欢赖床。
出了门,才发现世界比我们起得更早,清晨的街道并不寂寞。已经有点迟了,但我比从前淡定了许多。之前多少次的唠叨抱怨并无结果,我只能接受现实,把心放平再放平。守时,这只是我觉得,我认为,我没有教会她,也无法影响她,这是我的无力,我得承认。不要想改造,我只能继续影响,温和且坚定的。
体育场里一派生龙活虎。男女老少都有,作为孩子,真正自觉自愿的又有多少?如果只看表象,只是徒增自己的焦虑和烦恼。张爱玲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谁的生活不是这样?我这样拿着放大镜来看自己,却摘了近视眼镜去瞅别人,难怪自己糟心呢!
看着篮球场上她的脚,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她很难,很不舒服,可我知道她这样最自在,最舒适。我抵不住自己的内心,还是没忍住过去提醒,极力克制的声音里依然带着愠怒,连我自己都知道。她似乎还是那样,脸色如常,脚步如常,是没有听到还是自动屏蔽或者只是伪装?我看着她远了,又近了,又忍不住想给指导,“你试着跟在队尾。”“你脚尖向外,脚踩下去,自己要注意要学着控制!”“……”……这样的话越说会越多,越说就越想再说,没有用也在不停地说。终于,我败下阵来,一扭头悻悻地走了……
想起一句话——眼不见心不烦。
我有多久没管过这件事了?有多久没有关注过了?已经很久了。我早出晚归,早晨出门时她刚起床洗漱,中午我已经不回家吃饭了,晚上我回家时她大多开始在桌前写作业,我看不到她走路的样子。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门走路了?她作业多,我也很忙。其实是我在逃避,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我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变得很忙,忙了就忘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绕着慢跑道走路,西南边的那一段最为幽静。道旁树木成荫,没有刺眼的阳光,不用担心晒黑长斑。走到后来,我干脆就在这道旁停下拉伸。我的运动并不专业,没有规律也没有计划,不让自己停下来就是了。衣服没有兜,手机装在运动衫的帽子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樊登读书会员过了听不了,打开喜马拉雅却不知从何听起,点开“静播频道”随便听着,发现也挺好,尤其是每篇文末的歌曲很好听!
我在树荫下停留,思想却跑得飞快!想,想我刚刚的“眼不见心不烦”,想我的知道却做不到,想我的苦,想我的命……恨,恨我的无力,恨我的无能,恨命运不公,恨我做不到胜不了……这么多年了,要做到释怀还是太难!我一边想,一边恨,一边自我觉知,我知道自己有些消极,我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也不好,但我也知道这就是我,我还不够豁达,我还不够高尚,我做不到无私无畏,我的格局不够大,我的站位不够高,我就是个平凡的小人物,我不比别人好多少,我得了解并且接受接受自己真实的样子!
耳边,有“飒飒”的风声响起。抬头,头顶上是密密匝匝的树叶,透过树叶的缝隙,可以看到高远处一点点的天空,深深浅浅、斑斑驳驳、影影绰绰,原来换个角度看,毫不起眼的道旁树也好美!可我们都忙着赶路,哪顾得抬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