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谏疏赠家父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于是人们急切的想与外在世界建立联系,通过交朋结友,通过功名利禄,以此安慰内心世界的荒芜。殊不知人生百年,那充盈宽慰灵魂的,惟有守真静性这条归途。
—题记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自古明君忧社稷,昏君忧歌舞,君子忧天下,庸人忧利禄。所“忧”亦所“欲”,所“欲”即“求利”,“利”多便失己。回溯历史,明君无几,昏君犹多,君子寂寥,庸人多扰。人之初,性本善。人皆生来有善性,为何大多成庸人?也许是人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不懂及时抽身,以致头脑发昏。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世界是一间冰冷的客栈,人只是这偌大客栈里的一位过客。当人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孤独时,便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探寻自己的价值。而最普遍的最世俗的手段就是建立功名,求取利禄。可是非成败转头空,功名利禄一场梦。纵观历史三千载,无一例外:
你看,秦皇汉武的帝国大梦尚未苏醒,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挽歌还未唱完,魏晋六朝的吴歌戏曲已有人听;隋炀帝远征高丽的野心未平,唐玄宗逃亡队伍又要西行;王安石的农田水利改革尚未成功,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又要施行;嘉靖皇帝的仙丹还未炼好,汉人头上的辫子已经留成…
读懂历史,就能看透,人生如大梦一场,功名利禄皆虚妄。中国人受儒家思想影响,尤其是中国的男人,心中总是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梦,或者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熏陶,有志之人总是想要有所作为,造福百姓。孔子说:学而优则仕。自科举选拔人才为官的一千多年里,无数的学子为了云路鹏程九万里,不惜雪窗萤火二十年。或许他们求取功名的初心都是为国为民,并要求自己两袖清风,而一入官场,才知孔孟之道非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于是,古今的官场上就出现了这三类人:意志薄弱贪恋权力之流,他们随波逐流,忘记理想,抛却本心,最终成为权力的仆人,欲望的奴隶;憨厚天真的人,他们不懂权术,被心机深沉多重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等到幡然醒悟,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法抽身;刚正不阿的人,他们或是奋起抵抗,却孤立无援,势单力薄,最终愤然而去,抑郁终日;或是与之争斗,无所不用其极,想着:有朝一日我胜出,再去听闻百姓苦。殊不知在与魑魅对抗之时,自己早已变魍魉;最终还是失了最真的自己。人生苦楚又短暂,何必破头争虚幻,可悲!可叹!
人非圣贤,深陷污泥之中,实难洁身自好。与其终日陷是非,不如寻得本心归。
昔日陶渊明不愿在污浊动荡的官场中阿谀谄媚,纵使家贫如洗,毅然辞官退隐,归去来兮。他自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这样纯净澄澈直爽的天性,纵然有“精卫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的猛志在心,也定然不会适应复杂污垢的官场,他怕“误落尘网中”无法脱身,迷失自己,便转身回归田园,寻回本心,守住纯真,性情平静,纵使独立于苍茫天地间,也会悠然现南山。
今时君固有陶渊明的“猛志”,却无其“直返之心”。有他的澄澈直爽之性,却无其“悠然之情”。 误落尘网必是以心为刑役,定惆怅而独悲。况已是天命之年,何必因为纱帽好,最终致使枷锁扛?官场总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实非一生明智之归乡!
《赠家父》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求官职不耕田,
闲来垂钓碧溪上,瑕时种花罗堂前。
妻贤子孝常欢悦,朋多友善屡开颜,
适宜人生当取舍,自在逍遥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