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鹅立刻就急了,他转过了身子,再次安抚穗禾道,本座奉劝你莫做傻事,眼看你就要如愿嫁给他了,若此事公诸于众,你就不怕黄粱一梦终成空吗?
玉鹅拿出了他与穗禾的共同利益来劝导穗禾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可不仅仅是我即将成婚,你也即将如愿以偿。若此事捅出去了,恐怕你与旭凤的婚约也会平添变数,何必多此一举呢?
在七政殿外偷听的锦觅已经忍不住开始啜泣,为了避免惊动里面已经互相撕破脸皮、露出本来面目的两个人,锦觅用袖子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穗禾一看玉鹅急了,就知道她的威胁真的奏效了。穗禾说道,只要你和我说九转金丹中究竟少了那一味药材,我绝不会把你做的好事告诉锦觅的。你用救治旭凤的办法来换得锦觅平平顺顺地嫁给你,难道不划算吗?
玉鹅当然不肯放过旭凤,虽然他刚开始一听到穗禾利用锦觅要挟他,他便急了眼,但是只是穗禾提出条件的功夫,玉鹅就冷静下来了。他决定不再收着说了,他要积极进攻,表明自己的严正立场。
玉鹅轻蔑地走进了穗禾,紧紧地盯着穗禾的眼睛说道,本座告诉你,你敢信吗?
玉鹅提醒穗禾,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再次利用你来质问我这件事,趁机给旭凤投毒?你以为你是锦觅?要是锦觅知道我不肯复活旭凤,她对我不依不饶我是吃罪不起的,怎么,你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确信我告诉你的就是真药?
穗禾继续要挟道,天帝若是一意孤行,那穗禾只有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了。
穗禾自以为拿捏住了天帝的软肋,她告诉玉鹅,要是你敢利用此事再次给旭凤投毒,我立刻就会把你误导锦觅错认旭凤为她的杀父仇人的事告诉她——你敢让我与挚爱死别,我必叫你尝尝与挚爱生离的滋味!
在听到穗禾第二次拿着锦觅来要挟自己以后,玉鹅更加决议不再把话收着说了,他开始积极进攻,让穗禾实实在在地知道他手里的底牌。
玉鹅轻蔑道,得了废天后的灵力真传,底气倒是足了不少!
其一,玉鹅直言不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腰杆子这么硬,你还曾经去刺杀修为精深的锦觅,不过是因为你得了废天后的灵力真传罢了!只不过,你有了荼姚的灵力真传,能在锦觅面前耍横,能对锦觅不利,能在我跟前耍横,能对我不利吗?
其二,玉鹅为什么要告诉穗禾他知道穗禾有废天后灵力真传的事呢?那是因为玉鹅决议反击了,他总不能一直被穗禾拿捏住自己的短处,一直来要挟自己吧?玉鹅亮出了他手里的底牌——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得了废天后的灵力真传,才能以琉璃净火刺杀水神,进而嫁祸旭凤的,这琉璃净火,就是你陷害旭凤的证据!
穗禾听了这句话,自然急道,你如何知晓?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毕竟,穗禾觉得,假如玉鹅知道自己得了废天后的灵力真传,不可能一直隐忍不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玉鹅不紧不慢道,当初我看到你耳后的水系凌波掌疤痕时,便有所怀疑,其后,荼姚几乎在一夜之间灵力尽失,我便已经猜到了七八。如今,锦觅他们已经知晓,你便是杀害洛霖、临秀的真凶,但是,当时旭凤,怕是未相信锦觅的话,你说若此时,本座将证据交给旭凤,他会作何反应?!
其一,玉鹅为了增强自己说出话的恐吓力度,在被穗禾质疑他如何知道自己会琉璃净火一事时,主动告知了自己推断出她是凶手的依据——一是你耳后的水系凌波掌疤痕,二是荼姚灵力一夜尽失,进而暗示穗禾,这就是你杀害洛霖、临秀,再嫁祸旭凤的证据。你要去锦觅面前告我的状?那你有什么证据?难道锦觅知道你杀了洛霖、临秀,就会相信我误导了锦觅错认旭凤是她的杀父仇人吗?(穗禾毕竟不知道锦觅怀疑过梦珠颜色被篡改的事。)就算你能在旭凤面前掩盖你会琉璃净火的真相,难道你还能去掉你耳后的水系凌波掌疤痕吗?我要是把手里的证据交给旭凤,立刻就可以实实在在地叫你在旭凤面前暴露真面目,然后沦入地狱。只怕到时候,你都没机会到锦觅面前说话,就被旭凤处置了。
其二,玉鹅说话非常直接,他拿出了自己最凌厉的语气,甚至丝毫都不顾及先水神、先风神的死后哀荣,而是直呼其名,称其为洛霖、临秀。这些都代表了,玉鹅他是真的急了,他真怕处理不好此事,动摇他与锦觅的婚约。
穗禾在听到玉鹅说她耳后的水系凌波掌疤痕时,忍不住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遮掩疤痕的耳饰,她想起来了,当初在飞鸾宫,她的耳饰曾被隐雀族长打飞,玉鹅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自己是害死水神、风神凶手这件事的。
穗禾那么聪明,自然立刻就听懂了,若这件事捅出去,非但她与旭凤的婚约彻底告吹,甚至她还来不及到天界把这件事告诉锦觅,就会被旭凤彻底驱逐。穗禾立刻没了声音,她知道,玉鹅是彻底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她无法反抗。
玉鹅拿出了自己最凌厉的样子,他再次变成了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天帝陛下。虽然玉鹅不想这样做,但是他知道,不在穗禾面前彻底地撕破脸,穗禾是不肯放弃威胁自己的。
玉鹅气冲冲地离开了穗禾,在自己的御座上坐了下来,又说道,本座奉劝你一句,三缄其口,老老实实嫁给他方是正道,有他护着你,你还能暂且保住性命。若是哪日落在我手上,天下皆知,天帝立过上神之誓,誓要替水神报杀父之仇!
其一,玉鹅再次奉行自己”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政策,就像当初他把隐雀长老收为己用时那样,他在穗禾面前,一方面让穗禾知道我有能力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另一方面又给穗禾指了一条明路,你还是安安稳稳地嫁给旭凤吧,你嫁给旭凤,还能在天帝的重重压力下,依靠魔尊的力量暂时保住性命。
其二,玉鹅为了胁迫穗禾嫁给旭凤,重申了自己曾立下的上神之誓——觅儿是我天帝陛下的妻子,天帝陛下一定要为觅儿报杀父之仇,才叫对得起觅儿。玉鹅明明白白地告诉穗禾,你嫁给魔尊,不过是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迟早有一天,我想处置你,便能处置你(将你杀害先水神、先风神的证据公之于众);或者是,等我处置完了魔尊,就能腾出手来处置你。你以为你是靠你的智谋活了这么久吗?那是因为我暂时还不想处置你!
在外面偷听的觅儿,再次自认为发现了玉鹅的真面目,原来,玉鹅并不是真心想要为我报杀父之仇,他还是想要得到我,他还是在算计我。他并不是把我的观感放在第一位的,他所求的,不过是得到我,在得到我以后,他才会想着为我报杀父之仇来讨好我。原来,玉鹅给我做了那么多事,还把他为我的付出全部告知于我,就是为了得到我,可是,他却不会告诉我他所有的想法,还有他不肯为我做的事,他对我一点儿也不坦诚。他真的可以对我的痛苦(失去挚爱的痛苦)、我的渴望(想要为父报仇)不管不顾,只要这些有助于他可以得到我。他是真的爱我吗?他爱的只是他自己。
穗禾那么聪明,她当然一听就懂了。原来,你明明知道我是杀害你未婚妻子生父的凶手,还忍了我这么久,你还在旭凤面前为我打掩饰,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拆散锦觅与旭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玉鹅反唇相讥道,彼此啊!
玉鹅也明明白白地告诉穗禾,我们彼此彼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我在旭凤面前一力挑唆他们二人的关系,甚至挑唆得旭凤和锦觅决裂、旭凤把锦觅打到口吐鲜血的事吗?你把我当成是拆散旭凤和锦觅的棋子,我为何不能把你当做是拆散旭凤和锦觅的棋子?你放心,为了能让锦觅嫁给我,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因为你对我而言,还有用。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而言,还有这点用处。
玉鹅终于再次平复好了心情,他自认为他已经彻底怼赢了穗禾,于是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才下了逐客令。
穗禾也知道,她并没有掌握像玉鹅那种程度的证据,来让锦觅相信她说的是玉鹅误导锦觅旭凤是她杀父仇人的话,相反,她还彻底地被玉鹅抓住了小辫子,再说下去,她也讨不到一点儿好处了,于是穗禾立刻拂袖而去——她放弃了在玉鹅面前为受到金丹反噬的旭凤求得解药这件事。
玉鹅待穗禾一走,就吩咐仙侍道,来人!焚香,洒扫!
好像,穗禾一来他这七政殿,都站脏了他七政殿的地,熏臭了他七政殿里的空气似的。玉鹅啊玉鹅,你用得着吗?穗禾怎么说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仙,你这么说,好像穗禾是鸡精似的呢!
怼天怼地的嘴炮玉,自以为他已经逼走了找上门来的穗禾,志得意满地走出了他的七政殿。出乎意料的是,锦觅正站在七政殿的玉阶下,等着他呢。
玉鹅一见到锦觅这样面色不善地等着他,他便慌了。不过,玉鹅一向临危不乱,尤其在锦觅面前,玉鹅也一向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玉鹅心中满怀恐惧,他也自以为能够拿捏得当,毕竟,那是答应和他成婚的未婚妻子,玉鹅自以为,锦觅也不是对他一点情分都不讲。
玉鹅慢慢踱了过来,他好像在聊无关紧要的天气,只是问了一句,觅儿,夜已深了,怎么还没睡?
其一,玉鹅觉得锦觅这个时间来找他,有点奇怪,依据玉鹅对锦觅的了解,这个时间点锦觅早就安枕了,锦觅又不像他,因为做了上万年的夜神,恨不能昼夜颠倒,现在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找他呢?
其二,玉鹅试图用这句关心锦觅失眠的话,来缓和气氛,进而来刺探守在门外的锦觅,到底听了多少他刚刚与穗禾的谈话。玉鹅觉得,他在门外设了结界,锦觅可能并没有听全他怼穗禾的话,就算是听了,可能也没听到多少。他完全可以凭急智,来挽回局势。
锦觅自以为她认清了玉鹅的真面目,她双眼失神、生无可恋地问道,天帝陛下,您,还想利用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锦觅首先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觉得玉鹅还在自己面前粉饰太平,装没事人,一定是还想继续哄骗自己,继续利用自己。锦觅觉得,玉鹅已经利用她杀了旭凤,登上天帝之位;还利用她为旭凤投毒,巩固了自己的天帝之位——是不是还想继续利用自己,再去杀旭凤一次,好为他的权位永绝后患呢?
锦觅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锦觅其实并不懂玉鹅,她不相信玉鹅最看重的是自己,而不是皇位。锦觅觉得,不要说玉鹅不会在锦觅撼动他天帝权位的时候,还肯装作喜欢自己;就是玉鹅觉得她已经毫无用处的时候,他都不会再装着喜欢自己了——她不过是玉鹅得到、巩固皇位的一枚棋子罢了,玉鹅还可以通过假装喜欢自己,赢一个至情至性、仁义至上的好名声,好笼络天下人心。
玉鹅一听锦觅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还唤他“天帝陛下”、“您”,立刻就知道只怕大事不妙了。不过,他只能继续装傻,毕竟他还不知道锦觅究竟听了多少。玉鹅皱眉道,觅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玉鹅继续拿出了自己人畜无害的模样,他装作一无所知,好像锦觅是天外的人,和他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不过,从玉鹅的微表情来看,这句话还是托词,因为玉鹅已经吓得双眼皮上面的细纹都出来了。玉鹅在极为恐惧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么重的双眼皮,当初,锦觅落入荼姚手中,彦佑来告诉他,他也是吓得成了这样。
锦觅听到玉鹅还在自己面前装傻,她便直言道,方才你与穗禾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锦觅以这句话,撕下了玉鹅一直戴在自己脸上的假面,她告诉玉鹅,你真的不用再装了,我全都知道,你是如何利用我的,如何假装喜欢我的。
玉鹅听了这句话, 便知道,他完了,刚刚他与穗禾互相撕,那掺杂着谎言的咄咄逼人,让锦觅知道了他就是引导锦觅误会旭凤是她杀父仇人的幕后黑手,锦觅还知道了,旭凤已经被九转金丹反噬的事,只怕会和自己吵嚷,甚至,锦觅还知道他装作不知道穗禾是她杀父仇人的事,只是为了彻底拆散锦觅与旭凤,他在锦觅面前一直维护的完美形象彻底粉碎。玉鹅下意识地就开始害怕,他彻底慌了,不知如何应对。
锦觅接着说道,你还想让我,再为你做些什么吗?或者,再,再去帮你杀谁吗?
锦觅觉得,她还是把话彻底说清楚比较好,既然她是玉鹅的棋子,现在她都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了,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让我做一个明明白白的棋子。你总不能指望我被你利用完了,还说你好吧?
锦觅以玉鹅利用穗禾的心,来揣摩自己在玉鹅心中的地位,既然,你是在利用穗禾来拆散我与旭凤,那么,你也必然是还想利用我为你做些什么的。是再杀旭凤一次是不是?
此时的玉鹅,已经彻底慌了,就算玉鹅有急智,他也不可能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为自己开脱。玉鹅只是下意识地握住了锦觅的手,又下意识地说道,觅儿,你听我跟你说,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我会害怕的。
其一,玉鹅试图劝导锦觅冷静一下,好让她心平气和地听自己说话,所以,玉鹅才说,“你听我跟你说”。
其二,玉鹅因为太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心理上的生母会不要自己了,这是他最害怕的事,于是玉鹅立刻乞怜于自己心理上的生母——你好歹地顾顾我的情绪,你这样冷冰冰地和我说话,我真的会害怕的。
锦觅见到玉鹅竟然还来拉着自己的手,她立刻就像浑身爬满了虫子,一下子把被玉鹅拉着自己的手挣脱开了。锦觅愤怒道,该怕的应该是我吧?!
锦觅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玉鹅了,怎么,你这个从始至终利用我的人,还在被你利用的人面前说你害怕我?你要是真的害怕我,你来利用我做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傻?连你这种话都信?
玉鹅一下子就被锦觅甩了出去,锦觅的力气大到毫无防备的玉鹅都往后倒退了一步的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下,玉鹅立刻露出了自己的被弃可怜狗狗眼,他终于意识到了,锦觅不是在说气话,她是真的在害怕心思叵测的自己,当初的锦觅是多么的无邪天真啊,她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心思叵测的人呢?!她甚至会因为自己的心思叵测,而抛弃自己,因为她觉得我不可捉摸。可是,我明明是想对她坦诚而不得啊!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啊!
锦觅道,我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我的每一分每一寸,我都被你利用干净,我现在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你可以放开我了,真的,我求你放了我,好吗?
其一,锦觅明明白白地告诉玉鹅,旭凤已经和我决裂了,你就算还想利用我杀旭凤,我也不具备再被你利用的能力,你真的不用再哄骗我了,你真的可以放掉我这颗棋子了。
其二,锦觅因为玉鹅心怀叵测,觉得她无法揣摩玉鹅的心思,进而觉得玉鹅可怕。她和玉鹅是不对等的,她怎么可能不觉得害怕?我们客观一点来说,如果真的有玉鹅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谁都会觉得玉鹅可怕,他实在是太心思深沉了,他算计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会觉得很累,很恐怖。
在见到自己心理上的生母对自己说她害怕自己的时候,玉鹅立刻再次有了头上长犄角的鲤儿的影子,他露出了一副小孩子即将被抛弃的表情,眼睛呆呆的,仿佛不敢置信他的生母已经不要他了,嘴巴也微微张开,却哑口无言,好像他只能接受被抛弃的事实他却无法挽回一样。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露出自己最本真的样子,而一个人最本真的样子,往往被一个人刻意掩盖,因为这往往代表着幼稚和软弱。
在极端恐惧的胁迫下,玉鹅立刻抓住了锦觅的胳膊,他再次靠近了自己心理上的生母,并紧紧地抓住了她,比第一次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更急迫、更紧密。
玉鹅一边抓着锦觅的胳膊,一边说道,觅儿,你看看我,你仔细地看看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
其一,玉鹅为了打消锦觅对自己的恐惧,他立刻表白了自己对她的情意——我是真的爱你,你看啊,我真的爱你,既然我爱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就算是算尽天下人心,杀了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伤害你的,因为如果我伤害了你,我会比你更痛啊!
其二,玉鹅已经彻底慌了,他口不择言,只能用自己的情意来论证自己绝不会伤害锦觅,而非一些可以通过客观的方式验证的东西。玉鹅甚至慌乱到,他连说了两个“你看看我,你仔细地看看我”,好像是只要锦觅肯看他,就一定能发觉他待锦觅的情意似的。此刻的天帝,他不具备理性,丧失了理智,只被即将被抛弃的感受撕扯,才说出了这样直白又可笑的话。
其三, 玉鹅说出了他最恐惧的事情,他再也掩饰不下去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锦觅,我真的很害怕,很恐惧,我在你面前哪里有那么高高在上呢?我一向把自己摆得比你低,你做什么要怕一个害怕你的孩子呢?你做什么要丢下一个那么害怕被你抛弃的孩子呢?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玉鹅在说“我爱你”的时候,他是紧紧地盯着锦觅的眼睛说的话,他觉得,这句话是最真的话了,他瞧着锦觅的眼睛说,锦觅一定能感受到他待她的情意。
可是锦觅听到玉鹅说出“我爱你”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冷笑了一声,她觉得玉鹅可真会演戏,会演戏到紧紧盯着自己说谎,都没有丝毫破绽的程度。要是你真的爱我,你会利用我叫我背上杀人的罪名吗?你会拆散我和旭凤,叫我伤心吗?你会装作不知道我的杀父仇人是谁,只为斩断我和旭凤的联系,哄骗我嫁给你吗?
玉鹅在说到“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这句话的时候,摄影导演给的玉鹅的这个镜头,虽说是从上到下的俯拍镜头,玉鹅却把自己的头低低地沉了下去,玉鹅明明比锦觅高很多,在这里却有一种仰视锦觅的感觉在。甚至,玉鹅还露出了清澈透明的眼瞳,他眼中的泪水,映射着这个世界上的纯洁与美好,映照这自己心中的至宝,流光溢彩,浮光跃彩。好像是在对锦觅诉说,觅儿啊觅儿,你真的不用害怕我的,你是我心中的稀世珍宝,我只想拱卫你,呵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