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十七

     

        懵懂的岁月里,我们也许向阳而行,也许逆光而逃,不同的遭遇,不同的处境,有着不同的感受。就这样,它微妙地发散在这浑浊的空气里,微微酝酿在栀子花开的雨季。

        数不清的对与错都归结于年少的轻狂,青春的叛逆,某些时候冲动便成罪魁祸首。总认为父母不理解我们,老师不明白我们,朋友读不懂我们,然而在代沟存在的同时,我们有没有反省自己呢?回望一路走来的脚印,我们凌乱的步伐里,是否看见了微笑的他们?一路以逃跑的形式过往了,我们留下了什么呢?在所有的爱里,我们被太多的无知蒙蔽了自己。
        下晚自习后站在七楼的走廊,注视着前面的宿舍楼,突然发现它越发地高大,直视下面的树木,不是很清晰,但很静谧。周围凌散一些手机或是手电筒的发出的光,此起彼伏的喧哗都埋进了这漆黑的夜,不皓月当头,却明净如洗;不星空烂然,却静夜墨然。正如我们当时的心情,是天真的,是纯净的。我们一堆堆成群结伴地聊着天,笑声很爽朗。我和红丽一起张望着那不算太圆的月亮,我说,要记得我们曾一起仰望着这月亮,然后我直直望着天空,不去理会她是否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静静地,静静地享受这份安谧。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会别离呀,会走向各自未知的人生。袭来的回忆让我想起了童年里的他们,有些东西已遗失在深沉的夜里,有些东西在匆匆路过中卷入时间里逝去,但有些昨日的过往还是留在了生命里,正如那些人,那些事,在锦瑟年华里,或是过往,无声无息;或是停留,铭于心。
        在依旧闷热的夏日里,面对厚厚的书本,思绪总飘得很远,挤不进一个字,隔着时间在心中呐喊,累到只想呼吸自由的空气。双眼似乎总想进入睡眠的状态,不断地重复合上睁开这个动作,想张大口提醒自己,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那时的我认为,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总是在憩息片刻之后,猛然抬头,让心中的决心坚定。一个人在寂静的宿舍里,看着桌子对面的那卷白纸飘动着,居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就这样趴在书堆里,望着窗外那片将至傍晚的天,很光,很向往。外面是否有我向往的天空?有人说过,我不想成为你飞翔的禁锢,然而我却忘了告诉他,我也希望你自由翱翔。那些曾经在时间的河床里平平淌过,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又再度恢复起先的平静。
      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环视熟悉的他们,每一张笑脸透露着期待远方的痕迹,有过矛盾与争吵,有过欢笑和泪水,但在时间的流失里,年少的冲动与无知,留在这个十七岁里。而那些笑声,在我们所到之处,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回荡,仿佛停格在这个共同奋斗过的地方,不会被抹去。那些恣意张扬的日子,串联进生命的日晷里,是一段无可替代的梦想缤纷。
        墙上的挂钟,由于电池不够,秒针一直在原地来回摆动,就如同我们隐约要开始的离别,仿佛一切都特别地清晰,特别有意义。是啊,我们快毕业了。  曾经荒废过的春夏,似一堆蓬乱的杂草,终于决定奔跑在秋冬,在凛冽的寒风里,展望明天的太阳,我突然明白即使有些痛苦和劳累仿佛把人卡在一个个端口,不能动弹,但泪水和汗水我们也只能选择 一种呀。匆匆的爱做梦年龄里,我们也许有挥霍的权利,但夕阳下背影的落寞与矫健,毕竟只有我们看得最清。谁又将留下最深的感悟?或是自豪,或是叹息。若虚度的光阴,白首方悔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对风,有一种特别的喜欢,甚至寄托。那是一种很自然的洒脱,仿佛它吹走暑热也拂走杂念,带来了一些希冀,也带来很多不曾知道的答案。总喜欢站在风里让它穿过自己,那一刻在这段道路里是充满活力的,它拥有着飞翔的力量,蒲公英可以借助它的力量到达未知的领域,那么我们呢?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它的气息与渲染,它就这样流动着,仿佛可以带上没夭折的梦想朝太阳前行......
        有些东西在懵懵懂懂的萌芽,在稚嫩无知的世界里,它还不够清楚和理智。大众化的追逐,幻想的不切实际,当经历过后,蓦然回首,也只能用青春期的荷尔蒙一笔带过。是美好的回忆,也是不愿提及的悲伤。有那么一首歌,这样唱着“相爱没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也许,当我们真的读懂它的时候,它会真挚而美丽,甚至刻骨铭心,那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只是,当时的我们都太多年轻。

        我总是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着,整理时间的脉络,但很多事情似乎剪不断、理还乱。脑海里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有些是充满色彩的,有些是无尽落幕的悲伤,还有些是嘴角的微微上扬,只希望自己不破碎在这个小小的社会里,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正面,把背影拉得长长的,我们都希望鲜花和掌声,认同和重视,可自己也仅仅是一个井底蛙,有了太多的假象,以致慢慢地渗透这在张洁白的地毯,那时的我们不曾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社会,在后来我们才会正真张望到了天空。

        也许有一天突然想明白,懂得什么人生了,什么是生活了,回过头,想想自己的曾经,其中有美好的,欢乐的,值得铭记的,也有觉得遗憾的,悲伤的,甚至愤恨的。这就是我们成长脚印里的最初动机,有时候一些人一些事的确给过刹那间的感动,但最后也只能变成曾经,最后流逝在时间的河床里。我们的脚步总是往前踏的,即使你想回头,想驻足,但时间和现实都是残酷的命令者,不允许。

      每当坐着大巴,在繁华的城市里穿梭,总会浮想万千,有一些伟岸的梦。在回望一路的成长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咬咬牙就过去了。海子说,面朝大海,会春暖花开。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一直为自己付出最多的人,在最清醒的时候,就会涌上无尽的愧疚,日常的过往历历在目,我知道我总要学习起飞,源于它的力量越发地清晰。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于是又继续爬起来,看着远方,向前走。

        都是做过的梦,都是一只只来时的脚印,  倘若以后回首,这些特别的路程,有百感交集,有各种遭遇和处境,有我,有你们,会是温暖的回忆。
      栀子花开的雨季,只道当时十七,一个人,一群人,一个集体。
一些事,一段路,一个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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