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的三月,百花相竞盛开,那满山坡的桃花、梨花,更是争芳斗艳,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可是,家乡的油菜花却另有一番风味,看着路边盛开着的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呼吸着油菜花散发的阵阵芬芳,顿时觉得心旷神怡。那一片片金黄色曾经伴我一路成长,还有那条不平坦的马路。
回到家里倍感亲切,每次一到家都是往白娘家里跑,似乎忽略了那座年岁已久却还硬撑着的老房子。老房子的外墙上已被贴上危房的警示牌,进到桃屋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那张方正的破旧木桌依然靠墙放着,三张旧长板凳将木桌围在一起。墙上,小时候画的粉笔画大部分已有些模糊,只有那只划着滑板的米老鼠和旁边的一朵牡丹花还算比较清晰。记得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就喜欢在墙上、门上、衣柜上涂涂画画,那是一种消磨时光的等待。等待…….有时是婆背着一背篼猪草或者柴火;有时是婆提着一桶洗好的衣服;有时是婆扛着锄头,脚上的筒靴沾满泥土;有时是婆赶集回来手里提着的好吃的…….
再去到老房子的“后花园”,使我感到既亲切又陌生。这座“后花园”如今是如此的荒凉,却是我儿时的“游乐场”。在“后花园”里,靠着老房子的后墙那儿围了一个小型的“养鸭场”,里面是白娘养的几只鸭子。以前婆喜欢养鸡,而且只养母鸡,因为母鸡可以下蛋。婆不仅养鸡,还养猪,养兔子,养狗,养猫。婆养的那只狸花猫抓耗子可厉害了,冬天喜欢往灶火里钻。狗叫小黑,是一条断尾狗,看家好手,就是喜欢咬鸡。厕所就在猪圈旁,有时候上厕所猪会跳起来拱我。兔子本是可爱的,但小时候并不喜欢兔子,那时总觉得兔子把家弄得又脏又臭,婆养了这么多年的兔子,我没有吃过一次兔子肉,因为兔子长大后都拿到集市去卖钱补贴家用了。如今想来,婆是多么能干。右边种了一颗枇杷树,我记得以前那里种了好几颗芭蕉树,那时总是在芭蕉还没成熟的时候就让婆割下来窝黄了就吃,对于那个时候,这已经是一种美味。隔壁的一块地杂草丛生,仿佛早已无人问津。以前婆在那儿种了甘蔗和花椒树,记得有一年,花椒本该成熟了,婆去收成,却“收获”了一树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乳白色的虫子肥而大只,依附在花椒树上,婆便拿着火钳一条一条地把它们夹下来。从那以后,婆再也没种过花椒树。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旁边二姐家的房子早已倒塌,如今只剩一片废墟,那歪斜着的破门上写着硕大两个“危房”,二姐家的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长满了青苔。记得儿时很喜欢去二姐家玩。还有那块不大的院子,以前我们在那里跳绳,递籽儿,玩老鹰捉小鸡,跳格子…….似乎什么都变了,却惊奇的发现那座只剩框架的石门却依然坚强地屹立在那里,从我对它有记忆开始,二十年了唯一不变的只有它,等我以后再回来的时候,它是否依然屹立不倒。啊,那时候的欢声笑语早已不复存在,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寂静,除了鸟儿依旧在欢快地唱着……..
迷糊中睁开双眼,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到灶屋,灶台上,婆给我留了饭菜。
我走到门前的院子边上,注视着马路对面小坡上的那片竹林,看见婆正拿着刮耙在刮着掉落在地上的干枯的竹叶——它们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悠扬的乐章。把竹叶刮在一起聚成一小堆后,婆把它们装在旁边的大背篼里。这就是家里一天的柴火。
再次踱步到后院,几只母鸡正在悠闲地散着步,一见我便一拥而来,围着我咯咯地叫着。中间的一颗橘子树上结满了果实,有的甚至熟透得裂开了嘴,旁边芭蕉树上悬挂着一串青色的芭蕉。隔壁一片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甘蔗笔直得像战士一样屹立在土地里。
我坐在芭蕉树下,等着婆回来喂鸡,摘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