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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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臻真刚刚说到还有一个人可以一起上茅山,不知不觉已经天亮,大家约好第二天在律所见面。

江辰回到家中,身上疲乏,虽然发现手机早已没电,也顾不得充电,倒头便睡。然而始终睡得并不踏实,江辰醒来一看,上午九点刚过。他把手机充电开机,发现又是大量的来电提醒,便给寒冰回拨电话。

寒冰的声音很是急迫:“你怎么才开机?雪姐姐不见了!她给我留话说要上茅山!”

江辰也有点惊慌:“她一个人?上茅山?”寒冰的声音忽然变得远了:“……雪姐姐?你回来啦?……江辰,我先挂了!!”江辰对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呆滞了一下,又给寒冰打电话。

这次是雪菲儿接了电话,听起来中气十足:“江先生!原来是好大本事的江先生!苗德寿跑了,尾款谁给结啊?”江辰忍着雪菲儿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大雪姐英明神武,我欠谁的钱也不敢欠您的!放心吧!您上茅山去啦?没受伤吧?”雪菲儿明显被噎住,刻意咳嗽了两声:“没事,谁能奈何得了我!茅山那些臭道士算什么!我还挣了好多钱,血晶吃了个饱!”江辰一听,估计雪菲儿根本不知道茅山在哪儿,出发之后只是去赚钱买血晶了,也就安心了,便告诉雪菲儿和寒冰明天也到律所。

这天早上雪菲儿仍然闹别扭,不肯和寒冰一起来。八点刚过,苗梦与一个男子一起来到了律所,江辰和寒冰先把他们迎进会议室。江辰一看这人是一个虬髯大汉,背上一柄砍刀,刀面极阔,江辰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此时不知为何,江辰想起雪菲儿有一次吐槽,说他见面就问别人名字,可是根本无法把长相和名字联系起来,问了纯属白问。

大家各自落座,苗臻真便介绍道:“这位是燕不工,江湖上有个雅号,叫做雁芒客。这位是江辰江律师。”

寒冰便悄悄问江辰:“是不是那次雪姐姐卖鬼的时候那个人?”江辰恍然点头,盛赞燕不工的刀气派不凡。

燕不工甚是受用,便将背刀取下,捧至江辰面前,神秘兮兮道:“江律师,你可知我这刀有何玄妙?”

江辰道:“愿闻其详。”

燕不工得意道:“我这刀有个名字,唤做'媚牢'。”然后就卖关子不继续说下去。

江辰静静地盯着他。燕不工被看得心虚,嘿嘿笑道:“此刀所用的铁,乃是一千年前神魔大战时极深地下喷出,炽热无比,冷却三年才成,我费尽周折拿到铁石后,又请大师苦煅数年,这刀,是我全部财产,身家性命!”

江辰听见“一千年前神魔大战”就心下忖度着,先问:“那为何叫做媚牢?”燕不工道:“此铁至热,故此刀至阳,极端嗜血。为了压制杀气,需借助于至阴之物。”江辰想了想,问道:“莫非燕大侠用的是女鬼么?”

可巧雪菲儿此时踢开门挟风而入,听见了便大声问道:“用女鬼做什么?”

燕不工道:“大雪姐!没想到大雪姐也在江律师这里。”

雪菲儿道:“什么我在他这里,他求我来帮忙的!——你用女鬼做什么?现在想想,从我手里还都是高价买的。”

江辰忙道:“燕大侠是来谈事情的,雪姐您别打岔。”

雪菲儿怒道:“谁打岔了?他没事儿就高价买女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谈个屁!”

燕不工闻言也大怒:“那你卖女鬼怎么算!你才不是好东西呢!!”

江辰连忙安抚:“燕大侠买女鬼,只是为了镇刀,绝没有别的事情,特别光明磊落。雪姐您卖厉鬼,那也是为保一方平安,也是功德无量。”

“光明磊落?你就看他那个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买女鬼是干什么用的!”雪菲儿白了江辰一眼,不再理会二人。

江辰被雪菲儿呛了一句,又回头看了看同样被呛的燕不工,居然顿生相见恨晚的感觉,对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肯定。

燕不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辩白道:“君子色而不淫,我取这些女鬼也是为了她们好,并非是你们想象的那般龌龊勾当!”

“理解,兄弟。她们好,你也好!有贼心,没贼胆,咱们君子都这样。”江辰连忙安慰着情绪不稳定的燕不工。这话看似在为燕不工解释,却是越描越黑。

“谁说我没胆?我燕不工一向胆气豪壮,焉能是无胆匪类!”燕不工瞪着江辰问,“你到底是哪边的?”

江辰摊了摊手,没有答话,表示无可奈何。一众美女被二人逗得笑个不停,可燕不工却以为众人在看他笑话,粗声道:“哼,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这刀中,只封三千女鬼。用其鬼气而不夺其魂魄,这刀中阳气可化去鬼的戾气,待戾气化净,我自会将这女鬼放出,将她超度,然后再寻新的去。”

说着,燕不工做了一个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姿势,叹了口气道:“弱水三千,只饮一瓢,这才是我雁芒客!”颇有几分痴情种子的样子,众人不知他为何有此感叹,但见他如此,均知必有因由,不由心下戚戚。

过了良久,七梦才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瓢,什么客来着?”

众人绝倒。

还是苗臻真强行将话题拉回正道:“大家听我一言,此事是因我而起,各位仗义相助,臻真在这里现行谢过各位了。”苗臻真对着众人浅浅一福。江辰和燕不工连忙拱手还礼,寒冰和七梦示意她不要如此客气,只有雪菲儿眼珠滴溜溜乱转,心中默默算计:“仗义相助?难道是不给钱的?”

苗臻真美目流盼,似是看穿了雪菲儿的心思,继续说道:“此事无论对我还是对猫族,都关系重大,如果能托各位的福,顺利度过此劫,猫族上下对各位必有厚报。只是,现下如何行事,还要请江先生给拿个主意。”苗臻真把话题抛给了江辰。雪菲儿听说有钱赚,登时安心了,随即又想起江辰将苗德寿放走一节,不由怒气又起,气鼓鼓地看着江辰,等着他作答。

“苗小姐是想问我为什么放走苗德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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