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母,一直都有说不清的情怀,有感恩,有思念,甚至有很多是无法用语言来丈量的赞美词汇。在2015年的父亲节来临之际,我写了《我的父亲》一文,点点滴滴中记录了他的从前,表达了自懂事以来对父亲的从未说出口的爱,刊登在《太湖周末》和医院院报上。至今,父亲还珍藏着那份报纸。或许于父亲而言,他比谁都在意我们的父女感情。 对于母亲的过去,我了解甚少。因为母亲从不多言,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父亲做主,她只是一直在为这个家庭默默地奉献和付出。
从父亲那里,我大致了解了我懂事之前母亲的一些花絮。母亲也是建德淳安人,新建新安江水库大坝的那一年,和父亲一起移民到了长兴。与许多夫妻一样,承父母之命,许媒妁之言,与父亲成了婚。年轻时的母亲,对父亲是极其崇拜和欣赏的。乡里乡外,父亲都是出了名的“有为”青年,能吃苦,脑子活。母亲认定这是她终身可以依靠的的男人。从此,在姜氏家族,心甘情愿的开始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自来水,也没有水井,家里的水缸是要挑水来储满的。母亲年轻时身体就好,作为长媳,一对盛满了水的木桶,就理所应当的经常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父亲说,母亲虽擦着满脸的汗水,心里实在有委屈,可嘴上是不能说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多年,后来才由大家分成了小家,母亲才如释重负的轻松了下来。
母亲向来勤俭持家,是个生活很节俭的人。我小时候就记得,每个夜晚昏黄的油灯下,母亲眯着双眼在缝补衣服和纳鞋底。依稀记得,一年级背的布书包,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当我在某天被同学取笑,穿小姑姑的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哭着回家的时候,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又不丑,虽然打补丁,但是衣服妈妈洗的很干净,你读书成绩好,是他们比也比不上的。”直至今日,我还记得这句话。勤勉努力,或许就是在那时母亲对我的最深影响。
父亲的兄弟姐妹多,两个叔叔和姑姑都成家后,便分了家。母亲在大家庭时的劳累,小家庭的操劳,就是在“坐月子”时,也都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生我那年,父亲开拖拉机外出装运,都没能陪在母亲的身边。后来弟妹的出生,也都是母亲一人辛苦。奶奶虽说能帮衬着,毕竟要烧一大家子人的饭,着实也没有多少闲暇时间顾及我们。听母亲讲,哪有现在的坐月子一说?不满一个月,早早的就去砍猪草,下鱼塘打“革命草”,那是家里几条猪的口粮。以至于今日,还时不时的关节酸痛,估计就是“坐月子”没坐好落下的毛病了。 每年的腊月,是母亲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日子,特别是等过了腊月十五,母亲更是忙个不停。那时候没有机械化,建德老家传承的做豆腐手艺,都要靠在石磨上磨和用碾子压。能干的母亲用卤水做豆腐,还会生绿豆芽和黄豆芽,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母亲虽然很累,但从来听不到她的埋怨。那时我最喜欢吃的菜,是母亲做的“黄豆芽炖豆腐”。豆芽是母亲 亲手生的,豆腐是母亲亲手做的,都是纯天然食品,做好的菜口感特棒,每当我回想起来总念念不忘。还有过年时,包豆沙芝麻馅的建德糍粑,口感糯糯的,满嘴芝麻香……
“吃亏是福”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小时候,我不懂这句话的道理,现在回忆起来,无不是一句朴素的格言。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谦让一些,迁就一点,吃点亏,就避免了一些是非和争端,换来的却是友好与和睦。我惊讶于母亲的胸怀。她不识字,一共就在村里小学堂参加了三次扫盲班,仅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几个字,却总能说出平和朴素的语言。小文化,大道理,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那可是用任何东西都难以置换的无价之宝啊。
母亲还经常教育我们:老老实实做人,实实在在做事。母亲虽然识不了多少字,但怎样做人,做什么样的人,在她心里是根深蒂固的,这对我们子女来说受益匪浅。我是听着母亲平实的话长大的农村孩子,她的为人处世,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烙下了深深的印迹。长大后,成了我的座右铭。现在,将来,都是激励我继续前进的动力。 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也是朴素而真实的!前两年,父亲不知什么原因不会走路而住进了医院 ,一下子成了母亲的心病。因为要照顾躺在床上的奶奶,母亲便每日一个电话,关心父亲的治疗情况和何时能出院?以至于某日,一向出门乘车都害怕的她,不顾全程晕车到了医院住院部。我下去接她的霎那间,母亲由于晕车吐的脸色苍白,第一句话问的是“你爸到底好点没?我在家不放心啊……” 相濡以沫接近50年,这是朴素而真挚的感情。
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我回到乡下,却不见母亲的踪影。父亲说,她哪闲得住啊?摘完茶叶回来又到葡萄田去帮忙了!我的老母亲艾,您不是腰椎不好吗,怎么又去田地了?我寻到母亲帮忙的葡萄种植户那家,隔着一陇陇塑料大棚,便听到母亲爽朗的声音。我寻着声进了大棚,滇怪的叫了声“妈,你怎么又跑出来干活了?又不缺钱用!” 母亲那一头:“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人老了也要动动的,这个活轻松的,不累!你看我前两天感冒,这两天干干活都好多了……”拗不过她,母亲认定做的事,总有道理的。就这样,在葡萄田里和几乎满头白发的母亲聊聊生活和工作,陪伴了她一个下午。天,是蔚蓝的晴空万里,相信母亲此刻的心情也是忙并快乐着。 人说父母的爱是复杂的,但我却认为父爱伟岸,母爱简单深沉。在我的生活中,父母的爱无刻不在,当工作受挫的时候,他们的爱会让我感到温暖;让我知道,在我的背后,还有他们在默默地支持着我;当我前进而苦恼的时候,回到父母亲的怀抱,总会给我指清明朗的方向。 摘自2019年5.12母亲节感恩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