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母亲嫁的父亲就是个穷人,这是一个真正的穷人。
物质的匮乏,车房不必说,铁定没有,最可怕的心穷力穷。
同学母亲终日忙于生计,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赚得那碎银几两除了喂养孩子,还要喂家里的巨婴。
他父亲不仅仅是家徒四壁,最可怕的是心比天高,事事瞧不上,脾气大,心气高,听不得理,人活40多岁还处于底层工作。
二十岁混得个高中文凭,自以为是人中之龙,30多岁前一直在换工作,嫌这嫌那,老板说他一句他能顶十句,最后不行就走人。
辗转四十年过去,工作也换不动了,太老没人要,一个本事没有,只能去卖卖苦力,但是苦力工作太辛苦,还要天天受工头辱骂,心气高的同学父亲怎么能忍得了,上班也是时上时不上。
同学母亲当年嫁给他的时候,那是一分彩礼都没要,也没要求婚房,父母亲人全都反对,但是他母亲一心只想着他父亲,自以为有爱就能抹平一切,完全沉溺了爱情中。
高中毕业不久就结婚,婚后两年生了同学,贫贱父亲百事哀在他家体现得淋漓尽致。
家里奶粉匀着喝1个多月了,同学母亲催他一句:“家里没奶粉了”他父亲回答说:“怎么才刚买的奶粉,就喝完了。”
同学母亲要喂他奶的时候,让他父亲去市场买点炒菜食材,全是挑些促销的烂菜叶,过夜肉,有的都烂出水,长白毛了。说他一句,要挑些好的,挑这些怎么吃嘛,他父亲一脸不耐烦地说:“下次要买,你自个去,别烦我!买个菜还絮叨个没完!”他母亲早已对他失望透顶,丧失了沟通欲望,再说恐怕又是摔杯争吵。
跟他父亲说:“娃要上学了,你要抓紧时间找个工作赚点钱。”他父亲一脸不理解地说:“你要知道现在工作很难找,我想要的是一份能够长远发展的工作,孩子的事先放一放,我在家休息的时候也会想的。”可看他的时候,每次睡觉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志大才疏,不外如此。
同学的成长一路都是靠着娘家的接济和他母亲的早餐店撑起来的,母亲每天早上都要四点起床准备买一天的菜,和面,剁肉酱,经常早上睡觉能听到自己母亲剁肉酱剁得菜板声叨叨地响,迷糊地睁眼,能隐约地看到房间外的大厅灯是亮的,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却听到是父亲震天响的呼噜声。
呼噜声与叨叨声夹间混合,连绵不断。
同学母亲原先的家庭多少也是个小康家庭,本来的纤纤玉指嫁过来后遍布沧桑的杂纹,那些鱼尾纹、法令纹、白发都要提前上门。
当初自以为的深爱,也被这种无休止的争吵声消耗殆尽。
嫁给一个穷人,特别是嫁给一个精神匮乏的穷人,恐怖之处是……
钱没了,人没了,爱没了,未来也没了,空空如也。
——记录真实故事,炉火笔记(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