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傍晚,一阵风吹过,渐渐能感觉到触碰肌肤的湿凉。八月初虽然已是立秋,但空气中仍带着暑气的燥热。等到了九月,下过一两场雨,清凉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秋天就真的到了。这时的秋,还未显出萧瑟,正值秋高气爽的好时候。
每每这时,总会想要出门远行。因为天气实在太好,撩人心弦。登高望远,看层林尽染,或泛舟湖上,观水波不兴,都是心旷神怡的乐事。也情不自禁地想到郁达夫的《故都的秋》了。
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这理由实在不能认同更多。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也对北方充满向往。高中课堂偶尔会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想象着北方的天空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会不会更加高远,澄澈,会不会有鸽子飞过,听到响亮的鸽哨呢。当然也十分憧憬郁达夫笔下的“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江南的秋总是来得温柔,犹抱琵琶半遮面,小家碧玉的形象十足贴切。倘若想饱览秋的辽阔豪爽,怕是非要在北方才得以见到了。
如果夏天热烈得像一场恋爱,那么秋天则是婚后的柴米油盐,平淡中透着温情。有时在路上走着,闻到一股桂花淡淡的香。微风拂过,会有几朵小花悄无声息地飘落。翌日清晨,惊讶地发现绿草地上已经染了一层淡淡的黄。捡起来捧在手心,还是沁人心脾。“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用来形容桂花也是合适的。还可以晒干制成“桂花茶”,依然芳香扑鼻。桂花便是秋天的一抹温情。
杜甫有诗云:“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说得是暮春落花的时候。落花美,落叶也不差。满山火红的枫叶自不必说,城市大街小巷的银杏就是一番风景。银杏叶像一柄小扇子,夏时翠绿,秋季渐渐转黄,直至金黄。满树顿时灿烂生辉。待到秋风起,一片片叶子缓缓摇曳而下,有时突然来了一阵急促的气流,又逆势而上,翻转腾挪。从枝干到地面,几米距离,是它们闪耀的T台。但这还不算完,飘落后堆积的金色地毯,才是它们盛大而华丽的谢幕。让人不由想起聂鲁达的诗:“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秋的美,不可尽说。大自然赐予我们一杯秋酿,需要慢慢地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