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出发?”胖子突然问道。
“下星期，六月一日上午九时——明天就要见报了。”
胖子倒在沙发上，沉思着，抽着烟，看着一个个烟圈圈儿追逐着，消散在空气中，不知为什 么皱起眉头：
“那么，六月七日上午九时，将在长崎上岸?”
龙志林“嗯”了一声。
“喂，老龙，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拿一个机器人……”
龙志林打断了他的话：
“我已经说过，我绝对不使用机器人……你呀，老姚，”他的目光有点揶揄的意味。“ 虽然 咱俩是同学，可是你和我走的路是不同的。你不知道吗?还在大学生时代，我就对于人体的 生理机制发生兴趣，我一直认为，人的股体的潜力是十分巨大的，关键是怎样充分发掘出来 。你记得我们进行过的人体特异功能研究吗?两个气功专家拿一枝两头尖锐的标枪，搁在咽喉上对顶，标枪杆弯折甚至断裂了，可是锋利的枪尖还是刺不进咽喉——这是什么缘故?这 是力学所能解释的吗?老兄，人体的特异功能仍然是一个科学上的谜……”
“那末，任以平不过是一个有着特异功能的少年了?”胖子急忙问道。
龙志林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是你发现了这个少年游泳运动员的?”
“我培养了他。”龙志林莫测高深地说。
姚文治(就是那个胖子的名字)陷在深深的思索中。龙志林一番话把他带回到过去的遥远的岁月，那时他们俩都是物理学研究生。姚文治十分刻苦，他沉浸在物质世界的和谐而统一的图 象中。龙志林却不一样，他兴趣广泛，杂学旁收，那个时候就对生命现象发生浓厚的兴趣。 他认为，生命，也是一个物理过程，只是其中的许多规律性现象还不曾为人们揭示罢了，研 究生全现象，可以给物理学的发展注入新的血液。看来，龙志林是沿着这条路子走下去了。
不是机器人，是会么呢?也许这是一个“超人”?就像美国电影里那种力大无穷、又能飞翔的 “超人”?姚文治是不相信的。但是也难说，龙志林说不定真的创造了一个海豚一样的“超 人”……
不过，姚文治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老龙，”他霍地转过身子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东海的风浪，不测的风云，意外的事故 ，还有……”
“人为的障碍。”龙志林微笑着说，这是一种有礼貌的、但却是不在乎的笑。“这就像一声 障碍赛马，濠沟，栅栏，火焰，溪涧……当然，还有最新的科学手段。不过，要……打赌么 ?”
“我不干无聊的事情。”姚文治气愤愤地说。“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哗众取宠。”
说完这句话，姚文治站起身来，迳直走了出去。
三
吴淞口万头攒动。为了准备这次轰动世界的体坛盛举，沿江筑起了一层高似一层的阶梯式看台。一个星期以内，从世界各地赶来的男男女女，早就塞满上海各大滨馆、小旅店，以及浴室，餐厅、茶馆等地方，人们也没有抱怨设备差，不够舒适。
刊登于1981年《科幻海洋》第一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