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春末夏初]。时光里的棒棒糖

——万一真的有一天我会面对着键盘也漠然

开始实习后各种忙乱的事和不适应的新环境,新角色,门诊的流程虽然已了然于心,但还总是忙乱的一塌糊涂,每天从医院回来都要长长的出一口气,庆幸今天没有出什么差错。其实忙一点没什么,而且生活更充实,但是不能接受的是我竟然写不下这季度随笔的开篇,买了个好看的本子试着手写也最终徒劳,我操,难道我是真的年纪大了?年纪大到不会明骚了?

——

总要习惯这孤独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自己,最终我们只是活在记忆的深处做时间的宠儿,要么永恒,要么遗弃

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出来走走,尤其是在夜晚,乍暖还寒的北方春天对我来说还算不陌生,少了些雨,少了些潮湿的空气和早产的蚊子,格外多的晴天也催熟了种子,零落空旷的街道上铺散了轻袅着异香的喇叭花,偶尔有车开过,扬起一路柳絮,像是小说里的情境。

现在已是夜晚十一点,西安不是一个年轻的城市,夜幕降临后更是显得老态龙钟,匆忙的行人与匆忙的脚步踩在这片已匆忙了千年的土地上,时光背后的深邃镌刻在空气里,游走在渐渐散去的车水马龙间,大概是从汉唐开始,她就是这么早早睡去,静静的等待晨钟,迎来暮鼓。

蜗居在西安已经一个多月,还从未出过城墙,住在尚武门内,医院在西华门,一周几乎六天都在医院,说起来不出城墙的理由的确充分,久而久之,城门似乎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有时周日懒懒散散的踱着步子想着今天一定要出城,而又每每走到玉祥门就有折回来,好像着了魔道一般。说起来可笑,我只不过是有四年时间没有呆在陕西,只不过没有在西安读书,而这四年之后,这里似乎成了一部我从未读过的小说里一段陌生而孤立的情节,不知道该怎么翻开的一页。

今晚看来是又出不去了,再一次驻足在城墙脚下寂静而古老的马道,阡阡小路芊芊草,向上抬头深深的仰望,竟然可以将视线完全越过了那都市拥挤的建筑,只剩下黝黑而古老的城墙与亘古不变的月明,仿佛在这夜里氤氲着吟出古老的汉歌:“大风起兮云飞扬……”

而我与那汉歌与月明,永远隔着一个远去的长安。

——生命本就经不起风雨,我怕还来不及深爱就已老去

坐在一个小桌子上,每天面对着绝望的脸写很多份病历,别人惊心动魄的故事在我笔下全部转化成了一成不变的“主诉,时间,伴随症状”,的确是一个会让人失去耐心的枯燥工作,可期待中的麻木却久久不能到来,反倒越来越多的不适应,我害怕看到病人眼中的不甘,更害怕看到那些看破了真相后的释怀,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实习医生,但我也像很多普通的人们一样,拥有一份善良和同情。

如果可以仅仅用心跳来证明活着,那活着又能怎样,没有爱,我们什么都不是,家人,朋友,那些陪伴我们走过低谷的人,那些滋润了我们心灵干涸荒漠的人,那些在绝望的嘶嚎中安抚着我们悲恸灵魂的人。那些我们在生命的黑暗中依然可以握紧的手,那握紧的手牵着我们走过了无尽的海,走过盛放的油菜花田,若非因爱之名,何以骄傲。

我活着只因我爱的人们,襁褓中为我点起炉火的人,童年时为我点亮灯笼的人,成长的空巷里为我点亮街灯的人,或者死去时为我点亮纸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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