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工作对我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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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时代的我们,总会不解的望着早出晚归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一天,才会那样疲惫无力的回到家。而比父亲更辛苦一点的母亲,可能还要提前回来做饭烧菜,然后收拾桌碗。一切家务做完后,还得为孩子放好洗澡水,在全家人洗漱完毕后,默默的将一天的衣服洗完。
至少我的小时候,从来都不曾知道,父亲的西服上散落着多少因愁早生的白发,也不知道母亲的高跟鞋后,磨破过多少次白嫩的脚后跟。
那时候的我,只希望快一点长大成人。只希望,能早一点把脚长得和母亲的脚一样大,然后穿着漂亮的高跟鞋,往门外走一走。当时我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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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能是少见的工作狂一类的人吧。身边的海归们还在环游欧洲或者飞往大美帝的时候,我却心心念的全是工作的事。为了工作,甚至连毕业设计都不想好好做了,满脑子都是怎么租房、怎么找室友、在哪住安全之类的问题,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未毕业的学生。
或许是电视剧看的太多,我始终觉得只要上了班就好了,哪怕遇到再困难的事儿、再大的挑战,总比在图书馆看一天书也解决不了的专业问题要容易的多。于是,我努力的去工作,努力的去钻研职场的门门道道;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儿并非你努力了就能够得到。
大多数人的工作都是为了生计。那个背着两大包包裹一口气连上四楼的快递大叔,那个下雨天全身湿透也要把外卖热乎送到的外卖小哥,那个天天夜班定时巡逻的小区保安,那个公司里每天重复着倒垃圾、擦桌子饮水机的保洁大叔......我想他们多半都是为了生计。有时候我也在想,快递大叔会不会也想安稳的坐在家里等着别人给他把心仪的快递送到手边,外卖小哥是否也希望成为写字楼里看似光鲜亮丽的白领,而那个别人皆睡他独醒的保安大哥,是不是也希望能踏实的睡上一觉。
我想,他们比任何人都愿意,却也比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因为社会的等级划分导致的不同分工,就是需要有一批人活的骄傲无比,而有一部分人却只能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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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时间不长,并不算真正进入某个圈子的我,依然感受到了圈里圈外的压力。现在的人都很奇怪,工作的内容某种程度上显得不再重要,而工作的头衔却成了金字招牌。
就好比一个普通男孩,假设叫小明(感觉一万个小明瞬间躺枪了)。有一天,小明拿着照相机拍了几张还看得过去的照片,却幸运地被一个纯粹外行的人发现,这一堆垃圾瞬间成了可塑造的IP。于是,小明被他转交给了另一个吹牛高手,推进化妆间再拉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成了万人瞩目的摄影新星。这时候,小明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大家便会嗅着小明头衔的“香气”纷至沓来。是的,没人在意小明的照片究竟拍的怎么样,只要能蹭到这香味,就足矣。
可是,要是小明稍微有点理智和良心,应该还是知道其实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垃圾。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小明。但也是大多数人,都在追随香气和享受香气的过程里,忘记了自己是个垃圾。因为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这就说明了愚昧的永远是大多数。但在职场的生态环境里,哪怕你是掌握真理的那一个,也只可能被他人认为是“不合群的怪物”而已。所以,当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良心的小明时,一旦你有了良心,那么你反而会成为被排挤的异类。
于是,为了让自己能继续活下来,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当那个装傻的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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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在想,人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内心究竟是怎样的纠结和决绝?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把最厌恶的酒桌变成最享用的盛宴,把最鄙视的嘴脸比作最敬仰的圣人;然后一点一点的,成为那桌上的一份子,或是将恶毒的嘴脸带给下一任的新人。
前阵子和一个普通朋友聊天,她说她的工作压力大到快要崩溃,但是想想有工资有钱拿,就又不得不拼命做下去。我安慰道,对呀想想工资,努力工作吧。不料这时,她却说了句:“等我一步步坐上经理或者总监的位置了,我也要把所有的事儿都给下面的人去做!我也要让他们天天加班,然后我自己就只用吩咐就可以了!”
我突然,就语塞了。我知道她现在很受赏识,以她的能力很有可能在一定时间内会晋升,可是然后呢?这样的职场压迫究竟是一种可以被接纳的常态,还是一种有些变态的恶性循环?
我倒真的宁愿她只是为了钱才努力,因为这听起来反倒单纯许多。
在我们说着钱乃身外之物的时候,其实我们最缺钱;在我们说着想要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时候,其实我们最离不开工作。但是真正最容易也最轻易被断舍离的,恰恰不是钱也不是工作,而是我们的人性和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