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6

今天是父亲节!圈里又一波感恩与祝福父亲的刷屏。就像母亲节一样,有这样一个让大家感恩父母的节日很好,人类就是这样不断地感恩和被感恩地延续着;只是不要仅仅在这一天才想起父母就好!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父母能够给予的和承担的也千差万别,做好自己份内的就好!

以前,先生总是说我对父亲的关心不够,对母亲倒是时常嘘寒问暖;我也经常回忆小时候跟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在我还没开始上学但已经记得事情的那一段时间,模糊中就是母亲总是不见踪影,而我更亲近爸爸;小时候夏季时候因为蚊虫叮咬,农村卫生条件差,我的脚上膝盖以下总是会是不是地冒出脓包,都是父亲把我背来背去,涂抹膏药;父亲似乎是生产队的电工,还在水电站当班,很多时候我就是他的小跟班。父亲曾在哥哥上二、三年级的一次午饭上,无意说了一句,“儿子是靠不到的,女儿才靠得着”,把我哥哥气得饭还没吃完就哭着跑出去上学,半途被外婆拦下(外婆家在上学途径的路上)问明缘由好生安抚了一番。

懵懂的我不明缘由,但我很厌烦看到母亲跟乡间邻里家长里短说个没完,却不花时间看护我,有时候我在身旁呆的不耐烦了,她还没有回家的觉悟。由于家境不宽裕,新衣服满足了老大,就没有了老二的份,因此我也一直觉得母亲更看重她的儿子。

上学后,稍微懂事一些,渐渐明白母亲的忙碌操劳和交际应酬也是为了家庭生计,渐渐就平息了心里的怨气。直到后来,每年年终父母的争吵,有时候甚至还需要两个舅舅介入调解,年复一年却并没有很大改善,鲜少有过得快乐的春节。所以,我对春节也并不怀有太多的热情。

或许是因为父亲非常特殊的儿童和青少年环境,养成了他遇到困难时就会退缩,性格懦弱的性格,得过且过,不争强好胜,甚至有时候,担不起必要的责任。而在大集体生活中也不乏有些恃强凌弱者;我母亲的性格则完全相反,坚韧刚强而不屈服,被人欺负时候就要勇起反抗;时不时需要老公甚至哥哥出来为自己站队助威;而老公如果不能够作为自己的后盾,结局就不那么完满了,女性总是斗不过男性,平民斗不过村官,处处憋屈碰壁,也引发家庭矛盾和战争。

后来分田到户,可以摆脱集体生产的弊端了。但我父亲也不是一个勤快和能吃苦的人,不希望多分田地,不自觉开垦自留地,不寻思养鸡养鸭搞副业,安排了一份在水泥厂的工作,每月的收入自己用完就差不多了,不会给家里留下多少。别人家都一年一个样,我们家却并没有多少起色!

我们家的房子漏雨,我们家的房子终于在一次暴雨中塌陷了,那时候水泥砖头等的供应还是非常紧张的,但村办表示了一定的政府关怀,特批了我们材料;但我们没有钱!后来,我二舅家也把所有点滴积蓄起来准备盖新房的材料都支援了过来,我们也借了不少钱,在村里人的合力支持下,盖起了一层的平方,但是却是楼房的脚底。用我母亲的话说,当时大家都已经在准备盖楼房了,我们将来也会盖的,与其到时候还要拆了重来,不如现在稍微多背负一些债务,做好脚底工程,以后条件成熟,直接可以升二层。非常有前瞻性,有魄力!只是没有看到能力与理想之间的距离。

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三、四年级吧,对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云里雾里,只是非常开心自己家也盖新房了,而且还是领先的楼房脚底的房子,觉得很骄傲!而且,我也一直非常感激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们,以及来自大队政府的关怀和支持。直到上大学的时候与同室交流,觉得自己成长的环境好,人好心好,他们都觉得我生活在真空里。

当时的我哪里会预见自己家庭后来需要背负的沉重包袱!而事情的后果,还引发了与二舅家庭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矛盾。后来想想,自己小学时候成绩一直很好,但到了初中之后开始不思进取,甚至逃课,荒唐了一阵子,或许除了青春期的叛逆,跟家庭不和因素也有一定的关系。只是自己当时并不自觉而已。直到初三的班主任找我谈心将我从悬崖边上挽救了回来,资质还算不错的我后来总算顺利进入了高中,而且是我班当时唯一能够继续上学的女生,我的初中同学一度引我为豪。

母亲总是说事情的根源就是父亲懒惰,没出息,把所有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她一人肩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我也一度对父亲的缺位很失望。在母亲的影响下,感同身受母亲所背负的各种压力,我渐渐理解并且同情母亲所需要承担的压力与责任,以及包容她对对父亲的所有指责,对父亲的表现一年年地失望,我对父亲越来越冷淡。后来的我,已经无心去顾及和分析这些问题,只想努力读书,远离这个家庭。

(期间还发生过很多事情,一言难尽!!我已经无法知道当时的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了,只是回忆至此我还忍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哭,所幸现在是独自一人在房间。)

曾经的家对我来说,是一个又爱又伤心的地方;爱,是因为有我的双亲与哥哥;伤心,是因为几乎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快乐春节!我曾经想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彻底远离,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回到家乡。母亲承受的苦难太多了,亲情是无法割断的,你想要极力逃避的家庭,总是会牵绊你每一个举动。即使我自己过得好,如果家人还在挣扎受苦,我又于心何安?我要直面,我要勇挑重担!

很多年里,我一直用这句话激励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所以,我后来的择业,我的交友以及选择现在的先生,我想,应该都是深受这个家庭的影响的!所幸的是我听从了自己的内心,找到了真正疼惜爱护我的人!!

我对母亲所有行为的不顾原则的包容,以及家庭不幸的所有因素及根源,直到在我后来的择偶与婚姻受到了她的阻扰的时候,才进行了彻底的反思。从而逐渐摆脱她的影响,开始全面地看待与分析问题,也开始理解父亲,并且开始对他宽容与适度关怀——当然也有受先生的影响——先生比我更早地对我父亲表达了关心。

父亲文化程度并不高,内向木纳,不善于表达,确实能力也不高,无法达到母亲的各种期望。但他性格温和,心地善良。我想,他也想对子女表达他的爱的,只是没有能力;在母亲长期的强势面前,越来越失去男人的自尊与自信,甚至在孩子们面前,也表现得卑微起来。我的父亲,尽管没有多少经济上的支持,我高三的那些日子里,每天早上他都要早早起来给我做早饭,而我那时候6:00就要出门上学去了。

如今,我们已经尽力将那个家庭从泥沼中拔了出来!而且,现在看来一切都上了正轨。

父母年纪也大了,我还是很感恩父母。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尤其我的母亲,还努力把我送进了大学校门!

好在,父母都还健在,我会尽力给他们一个安定的晚年生活。


唯一遗憾的,那位在关键节点影响我一生命运的初三的班主任老师,在我上大学第一个假期回来看望他不久后就去世了!我无以报答他的恩情了。在若干年后的一个教师节,我还撰文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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