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向云外 梦安魂于九霄

火车驶向云外 梦安魂于九霄

认识十多年,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看见他哭,记得当年他一穷二白的时候,都时刻露着一口大白牙咧嘴笑,而如今有车、有房、有产业,但让七尺男儿落泪的原因,竟然只是一次和女朋友的日常拌嘴。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多时候不是大事,甚至都不算个事,看着他哭,坐在对面的我仿佛在照镜子。

不确定是不是白岩松说的,越乐观的人骨子里越是悲观主义者,因为只要比预想的好一点,就会双手合十,感恩、感恩,就像马东说的乐呵是因为底色悲凉。

某天的下午于我来说是恍惚的,因为我已经记不清那天下午到底干了些什么,只记得手机充了三次电,都不够我打电话、回微信、回短信……最后自动关机了。我记得我干了很多事,但记不起我具体干了点啥,只记得不管是单位的、家里的,杂七杂八一大堆,都要求立刻、马上、现在。

好像是张博洋说,自己一直有个困惑,为啥宇宙这么大,我屁都不算,单位这么小,我却如此重要。

虽然我也想不通,但我倒不怪单位,就像那天返程时我在车上说(虽然面对着领导和同事,但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心话),我一直都特别感谢我的单位,像我这种无能无才无德的人,要不是单位好心收留我,我可咋整。

那天下午暂时结束所有工作后,我一瞬间有个想法:我要和父母断绝关系、我要离婚、我要辞职,我要去做盲流子。后来拿喷头冲自己的时候,我认真想了想这事,一我没钱、二我是虚胖、三我不够狠,算了,盲流子这个职业不适合我,滴着水珠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堕落也是需要勇气的,而我其实很怂。

吃饭的时候,我特别努力欢乐但最终失败了,一桌人都看出了我的“生无可恋”,为了帮我减压,胡老师主动提出要高歌一曲,一曲不行再来一曲;刚哥说高兴点,哥陪你喝两杯;名妍姐冒着掉粉的危险说,陪你;东子一边喝着感冒药,一边照顾了我一晚上;还有晓东哥,生生被我拉出来,作妖作到两点多;昨天,峰哥竟然要把花送到我单位,向我高调示爱;今天,部门领导又帮我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被这么多人爱着、关心着、帮助着,更让我觉得自己的这点小情绪,真他妈矫情,我真的是脑子瓦特了。

我觉得我这段时间的丧心病狂,应该和感冒差不多,看起来都是能治病的药,但从科学角度讲,其实无药可治,这玩意只能靠自愈。

我这病之所以难治,原因主要有这么几点。首先,这病是咋来的,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累的?那么多累到吐血的人,还高呼着“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呢。闲的?显然是不可能的。病不知所起,咋治?

其次,怎么才能好?这事我也没想通。某天我说我特别羡慕两种人,一种是早晨就喝酒的人,一种是街上发生任何大事小情都能围观好久的人,因为这证明他们真的很闲。现在,我还羡慕一种人,就是抱怨的人,尤其是能具体抱怨的人,不管是否正确,起码气撒出去了啊,我爽了就行。

但我都不知道该怨谁,所有人、所有事我都能理解,我都能体谅。

只要不是杀妻夺子灭全族,都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他得对你多重要,你才能恨他一辈子啊。

那些斥责我、谩骂我、为难我……的人,只是因为我们处在了社会的对立关系上,不代表我们是对立的,他也很难,为了生存,他只能让你更难,谁活得也不容易。成人世界,哪张笑脸不是被深夜的泪水泡出来的。

病因没有、病根不成立,就剩下要死要活的病症,我只能在医嘱上写,小资情调地作死,讨厌恶心呸。

刚刚想到傅首尔的一句话:天赋也不高,谁累谁知道。也许悲伤的原因是因为无能吧。

优秀的人随便一个动作,都是你得踮着脚、跳着够才能完成的规定动作。随便和规定,差别就在于随心所欲和不得不为之。

不仅是堕落,所谓自由,也是需要勇气的,而我其实是个很怂的人。

就像我已经开始规划生孩子这件事了,不是因为我突然有了母性,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承受不了千夫所指。

年少时觉得和别人不一样这件事很酷,长大后发现不一样的确很酷,但你不配,连和大家一样,都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文章题目和文章没啥关系,是刺猬一首歌的歌名,作为音乐白痴,我不懂啥流派理念,只是最近总听,有两句词很喜欢。

一句是“摇旗呐喊的热情 携光阴渐远去”,一句是“一代人终将老去 但总有人正年轻”。

不管有没有人等候,你都必须得越过山丘。

                                            20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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