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章伸手拽了拽照片，想看的更多一些，突然间那堵墙打开了，她吓得赶紧跑回充电的书桌旁，背对着墙的方向佯装在充电，她身后从那堵墙里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个人朝雨章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走进洗手间，雨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她双手紧紧握着手机一动不敢动，当再次听见关门的声音，她才偷偷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又留她一人在这里。她缓了口气额头上隐约能看到小汗珠，洗手间门上挂着一副画，她认识那副画，是姚远三年前一次画展上展出的作品，画的内容就是一个洗手间，很小的尺寸里画了一个完整的洗手间，挂在这扇上的比例也严重失调，她更确认这里就是姚远的地盘，这副画说不定画的就是这间厕所。想到这儿她不禁激动，自己跟偶像的距离竟然隔着一道厕所门。温柔的女人突然出现，面带笑容的问她手机电是否充好，雨章看了一眼手机电量，23% 虽然她的任务是要拍到姚远的脸，这点电量实在是危险，但对于叫滴滴已经绰绰有余她不能赖着不走

“可以了”

女人跟刚才见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布兜子，她招呼雨章走近她

“那咱们一起走吧”

雨章拔掉手机充电器，走向女人，女人按了电梯，然后敲了敲厕所门

“收拾完了，我先回去了”

厕所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好的，你路上慢点到家给我说一声”

“知道了，你多擦几次药，好的快”

“嗯放心吧没事”

从这短暂的两句话中，雨章拼命的收集讯息，这个女人可能是姚远的妈妈，并且他受伤了。电梯来了，女人依旧微笑着请雨章先上去自己后上，按下1，电梯由开始缓缓的启动，关闭门慢慢下降，全玻璃造的电梯门被擦的锃亮，快要离开三楼时，姚远走出厕所，雨章看到了他的侧面，男模的身高，肌肉线条夸张，一件不松不紧的白T恤恰到好处的彰显他身材的优点，电梯慢也有好处，能让她看到姚远的样子实在是意外惊喜，但姚远快步离开以至于没看到脸，侧颜倒是扛打。雨章惊的一直梗着脖子够着看，温柔女人从玻璃里看到她的影子，回头看她她脸一下红到耳根。

  向女人道了谢，她佯装往外走，但黑漆漆的一片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女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超过她，挥手再见

“再见”

“再见，谢谢您”

女人骑车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不是因为她骑的有多快，而是实在太黑了。她确定女人已经走远，又立刻转身返回，寻着楼上那盏灯发出的光亮，又回到姚远楼下重新等待。

  冷风吹过门廊吹出哨子声，雨章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用风衣遮挡住腿，她给沈思思发送了视频，沈思思第一次给她回表情，一行“大拇指”赞她。沈思思让她盯紧别懈怠，应该马上就要出门了，国际航班值机都早，柜台现在已经开放了。雨章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她再也找不出能让自己暖和些的姿势了，她希望时间过的再快一些姚远赶紧出门去赶飞机，好让自己结束这莫名其妙的任务。太冷了，以至于她五分钟就跑到马路上抬头看一下上面的灯是否还亮着。她饥寒交迫，又不能玩手机打发时间，已经快到极限了，可那盏等依旧亮着，说来可笑，在黑暗中通常人们都希望有一盏灯亮着能给人以慰藉，但这一次偏偏是希望越早灭越好。

  “咚，咚，咚”手机震动，雨章醒来，她靠在门廊的墙壁上睡着了，来电是Sss，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什么情况，姚远还没有出门吗？时间快到了”

她拿着手机跑向马路，一步跃下几个台阶，天太黑了，眼前一片漆黑她凭着感觉那么一蹦少跃了一阶，重重摔在地上，手机也飞出去，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到，依靠着听筒里沈思思的吼叫声才摸到手机，同时她抬头看上面，那盏灯熄灭了，但什么时候灭的她根本不知道，而且姚远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她瞬间慌了，电话那头还在吼叫，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老大，他，他，他”

“你干嘛结巴，他怎么了”

雨章的声音有些颤抖，冷和不知所措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抖

“他的灯关了，但我没有看到他”

“什么意思？没有看到他，那他出来了么？”

她自己也有这样的疑问，姚远出来了吗？趁自己睡着时走的？难道还有另一道门？还是在家洗洗睡了？她没有一个确定答案，所以她也回答不了沈思思的问题，她沉默，但呼吸急促。

“到底什么情况，说话”

“我，我，我”

“你又怎么了？别废话”

“我睡着了”

电话那头提高嗓门

“所以你没看到他？”

“是，我不知道灯什么时候灭的，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或者他到底有没有出去，我睡着了，对不起”

电话那头没动静了，雨章放慢呼吸用力听

“对不起老大”

“明天收拾东西走吧”

沈思思说出这句话很平静，直接挂断电话。雨章看着明亮的屏幕，上面显示还剩10%电量，手机背面摔碎了，一手玻璃茬子，她瞬间哭了哭的实在委屈，狠狠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