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最大的恶?看电影《驴得水》


昨晚有空,和家人一起看了一部国产电影《驴得水》。看完之后,老婆告诉我,这电影看得太压抑了,还和我讨论这电影里面除了校长的女儿,每一个人是不是都有问题?问我看懂了没有。

说实话,我看电影和小说一般都不在乎看没看懂或者作者想要表达什么,一来看电影和小说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放松、消磨时间,二来是因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怕把作品过分解读了。但是既然讨论到了这个,我就想了想,这个电影里,谁是罪魁祸首?谁是最大的恶?

首先说我的结论吧,我认为造成这场悲剧的最大责任者就是校长。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之后一切事故的原因。是他怀抱着改变农村教育的理想建立了这所小学,是他为了多拿一个人的工资把一头驴虚报成了老师,也是他为了获得更多的补贴,把铜匠带进了这个局。所以这场悲剧的最大负责人,应该是这个充满理想、一心为公的好校长。

先说说别的角色。很显然,这个学校里的几个老师都是在校长的鼓励或者精神感召下来到这个农村的,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又似乎都由于个人的感情而来。从电影里能看到,一曼欠校长的人情,所以她听校长的;铁男曾经为了校长跟主任打架;而老裴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一曼。所以说他们来到这个学校的动机都不单纯,电影最开始一幕的集体加油,出于真心的,可能只有校长吧。

而且整个电影,除了校长之外,每一个角色都经过了一次明显的性格转变。

最先转变的老裴,是因为看到校长、铁男为了留下假扮“吕得水”的铜匠,纵容一曼“出卖”身体。尤其是在老裴已经在明确向一曼表白之后,一曼却仍然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种交换的工具。这一刻,一曼出卖的不仅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老裴对她的感情,以及对他们这个团队的信任。

其次转变的一曼,是在看到了自己剪去头发之后的丑样,无法接受进而崩溃,直接发疯。其实一曼可以说是这个片子里最悲剧的角色。为了报答校长当年的解救,支持校长的理想,一曼一直在牺牲自己。也许一曼用那时的眼光来看,确实有点放荡,但放到现代社会,这点事简直不值一提,她甚至是一个有情有趣的女孩,否则何以解释她做的校服,还有她留给佳佳的一箱子彩球?甚至可能老裴说的对,一曼也许只是在等一个正确的人。可惜,从头到尾,除了老裴和不知情的佳佳,学校里的其他人,只是把一曼的牺牲当成一种理所当然。

转变得有点突兀的是铁男,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到一个贪生怕死的磕头虫,只是经过了一声枪响。没有经历过那种险死还生的境地,所以谈不上去讨论“一枪没被打死是一种什么体验”,所以也谈不上这种转变是不是自然,但是铁男的前后性格变换确实太大了。

只有校长似乎是一直如一。他的所做作为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学校、他的农村教育试验。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尊严,甚至自己的女儿,毫无底线。从头到尾,校长的表现都是那么平淡,没有怒吼,没有反抗,只有“钱”,用来改善教学环境的“钱”。可是这钱真的是用来改善教学环境了吗?在第二次开会的时候,老裴说,每人每月三千奖金。学校一共四个老师,每个月就要扣去一万二的奖金,几乎占了那笔钱的一半。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改善教学环境的诚意有多少。

最后,佳佳可能是这个学校里唯一的清流。她有转变吗?也有,只是不明显。当学校经过这么多事,一曼疯了,老裴和铁男都变得如此卑劣,而他的父亲却若无其事的跟她说没事,一切照旧的时候,就是她的转变发生的时候。佳佳听到她父亲的话,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像不认识他一样,也许她的心态就完全变了。

看完电影,还有一点感想,正好今天又看到易中天老师的一段话:

求善当然没问题。但怎么求,有讲究。我的主张,是“以善求善”,即“善以善求”。求法不善,则“不得善终”。

所以任何正义的目的,也不能以不义的手段去实现,否则的话,要么这正义最终走向邪恶,要么这正义也不那么纯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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