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短暂的好时光(短篇小说)

我爷爷动辄就找不着,我问爹,他说:“一边去。”我娘还笑,也不担心。妹仔一向诡谲,说我爷爷到猪圈那儿就不见了。这话吓人,我说:“啥意思啊?”猪圈哪儿有个地窖,爷爷下地窖了。我从不知道还有个地窖,吓着了。妹仔说:“他们准有事儿瞒着咱们。”我和妹仔一提地窖的事儿,我爹脸色煞白,抽筋了。我爹得过小儿麻痹症,一紧张腿就抽筋,疼得他咬牙切齿。地窖暴露,我娘也紧张了,说:“不许说爷爷的事儿,也不许提地窖,谁也不许说,听见吗?”太鬼魅了,我和妹仔都猜不出爷爷去地下干什么。妹仔发泄,说:“会不会爷爷是特务,去发电报?”老天爷呀,我说:“发给谁呀?”台湾人经香港可以来大陆了。我一说这个,妹仔说她同学的伯伯就从台湾回来了,给了金戒指。老师早先都说台湾很穷,生活在旧社会。妹仔说:“肯定不是的。”爷爷动辄没了,爹在院里转悠,像拉磨的驴,都很怪异。妹仔一脸琢磨,说:“好像自打去小胖家吃过饭,他们就古怪了。”小胖家开了街上第一家个体饭馆,特别轰动,请街坊邻居免费品尝。菜好吃极了。小胖祖爷爷早先是给皇上做饭的。淘子都笑痴了,说:“妈呀,那俺吃的是皇上一样的饭啊?”是妹仔说的这样吗?我记不得了。

我娘包了野菜包子,叫给胡姥姥送些去。我不动,让妹仔去送,妹仔蹿到我去,说问问胡姥姥,爷爷是怎么了。胡姥姥早先在宫里干过,要按这个推算,胡姥姥得一百岁了,她到底多少岁,没人知道。小胖说胡姥姥是妖怪。她会看相,拿黄鼠狼附体。胡姥姥说小胖爷爷有血光之灾,小胖爷爷就叫牛车撞死了。小胖哭糊涂了,说:“俺爷爷为啥去问这个啊。…”胡姥姥喜欢吃我娘包的包子,说:“这香。”妹仔假装忧心忡忡,胡姥姥说:“丫,咋啦?”妹仔就说了我爷爷的事儿。胡姥姥嗤嗤笑,说我们家有地道,我爷爷准是下地道了。我惊了,说:“姥姥,你咋知道啊?”胡姥姥说知道人不多,她知道,说:“别担心,我知道你们爷爷要干什么。你们家要发财了。…”这话太鬼魅了,妹仔也不知道胡姥姥啥意思。

我们回家说了胡姥姥的话,妹仔是特意的。我爹又抽筋了。我娘不悦,说:“你这是咋啦。杀头不过碗大的疤。…”我娘话里有话,我和妹仔听不懂,挺害怕的。王大夫来了,说了个秘密,上边要退还没收的房产,好像包括我们家老宅。我爹和娘都倏然。我爹磕巴了,说:“这,这是要搞啥?”王大夫的话格外吓人,说:“要跑到国外的那些人回来投资,这是种背书。…”我娘说了老电影里坏人说的话:“这是要变天?”我爹又抽筋了。王大夫给点了穴,我爹就好了。我和妹仔像特务,贼头贼脑的。我爹说:“大人说话,你们去吧。”妹仔问我:“柱子,啥是背书啊?”我不知道,背课文?好像也不是。

夜里到处是诡秘的声音,像鬼来了,四下转悠。鬼是我爹,他一宿没睡。妹仔出去解手,躲墙根不敢动了。我爷爷和我娘在秘语: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妹仔告诉我时我吓毛了,说:“咱家是特务啊?”妹仔骂我蠢。《林海雪原》先是小说,电影解禁,妹仔看了三遍。妹仔说书好,我猜妹仔是给101首长和护士小白鸽暧昧吸引了。妹仔还喜欢《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也是这事儿,给冬妮娅和保尔弄的春心荡漾。淘子说妹仔是冬妮娅,妹仔嘻嘻,以为说她漂亮,淘子说:“出身不好的女孩都是冬妮娅。…”我们家是资本家,小时候我和妹仔没小孩玩。妹仔打淘子。淘子说:“你只能是冬妮娅啊,要你是丽达也不合适,丽达太丑了,我跟白军一帮也会和冬妮娅好。”妹仔嗤嗤笑了。

什么事儿都保密,和买卖牲口一样说暗语。退还老宅的事儿是真的,妹仔像给日本人追杀,跑到河边找我说:“你知道咱们家老宅在哪儿?”看妹仔的样子好像是地狱。淘子、小胖都在。小胖说:“不是紫禁城吧?”淘子立刻跪下了,说:“给娘娘请安。…”妹仔有点儿喜欢淘子,他像个相公,又很皮。妹仔嗤嗤笑,说:“太监才这样,你是太监啊?”淘子起来说:“大臣也下跪呀。”我们家老宅不是紫禁城,也很吓人,区上的办公楼,两层楼一个大院子。小胖说:“老天爷呀,那是你家的呀,那你家得老有钱了。”我不信,说:“那也不是住家的地方啊。”妹仔说是独眼韩瘸子说的,他家是坏分子,什么都知道。韩瘸子在街市买鹦鹉和河里的贝壳。韩瘸子说原先还有处四合院住人,外边是百货大楼。

晚上销门拉窗帘,爷爷说了家里的事儿。我们是赫赫有名的老字号蔡氏鞋帽的主人。我爷爷像变戏法,拿出了四顶帽子四双鞋。地窖里有机器,爷爷在下头就是做这些。我和妹仔没怎么高兴,妹仔说:“我不喜欢个体。”妹仔的理想是初中毕业后去公交车上当售票员,展示漂亮。我没想过这些,个体户不是很好。爷爷踌躇满志,要把做好的鞋和帽子拿到街市上卖掉。妹仔和我大眼瞪小眼。爷爷要我和妹仔一起,老天,跑不掉了。我推独轮车。爷爷说早先祖上就推着小车卖鞋帽。一说年代,我和妹仔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清朝。卖东西和买东西的人都不少。大家找个地方,不妨碍交通,就卖开了。那会儿还没有城管赶人。一会儿就卖完了,韩瘸子看见,买了鞋和帽子,说:“老天爷,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穿上这老字号的鞋。”

回家时我和妹仔都像解放了一样。妹仔说:“我可不想以后这样。”我也是。收了老宅,我爹腿抽筋的更厉害了。装点一栋楼老钱了。我娘成了花木兰,说:“咱们自己刷。”刷了十天,小胖和淘子帮忙。把地窖里的四台老缝纫机和其它设备弄到老宅用了一个月,拆装、试机。我爹像个贼,四下看,和我娘秘语。我爹怕藏匿机器是重罪。王大夫给我爹开了药,我爹就睡糊涂了。他在梦里梦见孙悟空了,找了本西游记整天看。鞋帽厂开不起来,布料需要布票,银行不给私人贷款。电费、水费,我家变得更穷了。晚上点个十瓦的小灯泡,整栋楼黑洞洞地,像鬼楼。妹仔说:“我不喜欢这儿。”我也是。店开不起来,打听鞋和帽子的不少。我爷爷愧疚,作揖,说:“眼下没有布料。…”我爷爷给问的人登记,有了就通知人家,价格给出品价。妹仔说:“爷爷是不是缺心眼啊?”

小胖和淘子带了个人来,吓了我一跳,是玫子。她家去省城好些年了。早先我俩整天一块玩儿。我说:“你回来看看啊,玫子?”不是这样,是玫子爸犯错误了。今天是好人,明天不是了,这种事儿很多,有的还死了。玫子家从省城回来不回去了。我嗤嗤笑,玫子说:“你还高兴啊?”女孩一大就漂亮。淘子说:“玫子姐姐茗枝要去美国了。”我脑子慢半拍,还坏了,说:“咋啦,还得去美国受罚?”淘子嗤嗤笑:“不是抓她,是上学啊。…”这厉害了,《中国人在纽约》还没演之前,出国很牛。妹仔说:“美国佬的国家,得多吓人。他们在全世界杀人。”妹仔把我搞迷糊了,说:“美国总统都来了呀,咱们也怎么样啊?”

我们家没钱,玫子想帮我们,也没钱,和她姐姐说了。茗枝说:“这还用钱啊?”我们家就齐活了。茗枝太了不得了,她叫人外包鞋底、鞋帮,帽子也是这样,我爷爷把关,制成成品,打上蔡氏的标徽。和加工的作坊三个月一结算费用,鞋和帽子一卖,我们家就有钱了。

那会儿的理想,是一辈子奋斗成“万元户”,富甲三代。我们家钱多的成了灾,早先经历的事儿叫他们不敢全存银行,家里秘密修建了夹皮墙,里头全是钱和金子。害怕老鼠给吃了,撒了大量老鼠药。茗枝到处扩张,后来全国都有我们家的百货大楼。玫子说:“柱子,你现在是少爷了。”我把自己穿得破破烂烂,一点儿不喜欢。妹仔也是,她拒绝学经济,学新闻和写作。胡姥姥说:“学什么好,是不好说的事儿。有些东西热一阵儿,后来就不热了。”我妈可能穷怕了,对挣钱着迷。胡姥姥说:“是贪婪。”我愕然,以为是骂我妈。胡姥姥笑,说:“这是人性。动物里只有人贪婪,所以我们才成为人了。”妹仔听懵了,说:“胡姥姥太厉害了。”茗枝叫我们家开张的做法,胡姥姥说是“分工”,是生产和资本的基础。

独眼韩瘸子告诉了我个秘密,他那天钓了条大马哈鱼,一高兴说胡姥姥在大学当过教授,教授经济学。老天爷呀,我爷爷都不知道这事儿。韩瘸子说他家祖上和胡姥姥是同事。后来祖上去打仗,当了连副第二天叫炮弹炸死了。小胖说:“那他是英雄啊。”独眼韩瘸子乐坏了,说他祖上是国民党。小胖也乐坏了,还有我,笑得肚子疼。

春天的时候茗枝去美国了。我妈给了她些钱,给了多少我们小孩就不知道了。日子一天天过去,茗枝大学毕业后留在美国了,和一个华人美国佬结了婚。玫子说:“我姐叫我去美国上大学。”老天爷呀,我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和玫子形影不离,太熟了,熟的都不知道是不是搞对相了。玫子说:“你咋不说话啊?”这事儿得玫子自己决定啊,我一说玫子发脾气了,说:“我是你的人,你这么说话呀?”玫子是我的人?我脸涨得通红,红完了又笑,像个傻子。玫子的意思我们可以一起去美国,或者不去。妹仔不叫我去,她要去,说:“你得继承家里的事儿。妈也不能一直干下去啊。”

院里招乌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胡姥姥说招乌鸦和招喜鹊都好,吉祥。我说:“可乌鸦是坟地的鸟啊。”胡姥姥嗤嗤笑,说:“乌鸦去坟地是祭奠时有好东西吃,说明它聪明。你们家富裕,乌鸦知道,就去了。”老天爷呀,还是这样啊。再后来我妈开始忧心忡忡,突然的一天就这样了。茗枝和我妈说了通电话,我妈就变了,出来进去地走,不说话。妹仔说:“茗枝说啥了?妈。”我妈好像不知道说不说,最后说了,茗枝叫我们不要扩张了,要收缩。妹仔懵,我也懵。钱太多我妈就介入地产了,我舅舅打理这块儿,在香港买了很多房子租售。茗枝叫卖掉。我妈信茗枝,叫我舅舅抛售。我舅毛了,以为我们家破产了,说:“现在房地产好着呢。…”我妈还是叫舅舅脱手了几栋。茗枝说的好像针对,莫名其妙地百货进项就不好了,利润在下降。我妈也是下定决心了,到处洽谈,转了十五家百货。我和妹仔都吓着了,说:“那上市怎么办啊?”我妈说:“不上了。”我爷爷老有点忧伤,说一些古文古语。妹仔说爷爷肯定不好受。我说:“爷爷没反对啊?”妹仔说:“爷爷是不反对出手,可爷爷的理想是什么?”我懵,爷爷八十多了,还有理想啊。妹仔说爷爷的理想是建立百年、二百年的老字号。

我和小胖、淘子喝啤酒去了。他俩干汽修厂,我入股,什么我也不管。修车还凑合,我们家车队都在店里保养。我一说茗枝说的,淘子说:“修车的都说生意不好了。”不知道谁发现的,说天上有三个太阳。三个太阳在天上,真吓人。小胖猜是不是地球要毁灭了。小胖想起了嫦娥她老公来了,说:“后羿是个骗子,八成他根本没射下过九个太阳。”淘子说:“老天,你知道事儿可真多。”胡姥姥也说年景要不好了。我说:“为啥不好了姥姥?”胡姥姥说她知道三个太阳的事儿,天上出现了三个太阳,年景准变坏。年景先顾不上了,我爹找不着了,全都跑断腿了。我爹一直精神有点儿问题,害怕钱多。我们怀疑我爹是吓跑了,悬赏找他。这事儿最后相当诡谲,我娘去夹皮墙搁钱,我爹在夹皮墙里,人已经死了,大夫确诊是心肌梗死。我爹六十三岁,我妈哭成了泪人。爹精神一直不那么好,夹皮墙的事儿他不知道。我妈猜我爹看见夹皮墙内罗着的钱,惊吓地猝死了。我妈说:“我害死了你们爹。…”

我爷爷没哭,在街口坐着看风景。和我们说这个街道早先是怎样的。妹仔哭了,我以为她哭爹,妹仔哭的是别的:爷爷老的不行了,怕也要走了。我妈要冲喜,年底我跟玫子就结婚了,玫子高兴坏了,我也不是不高兴,就是老有点儿忧伤。太阳再温暖,我还是觉得冬天来了,到处都萧条。秋天时妹仔去美国上学了。妈叫茗枝给买了套房子。妹仔欣喜的不行,叫我和玫子去美国玩儿。玫子说:“好的。…”不那么容易。妈不管经营了,我得到处跑。我妈每天逗我儿子玩,小孩睡觉了,她就看日本电视剧《阿信》,动辄看得热泪盈眶。玫子悄悄和我说:“这个剧咋还哭啊?”我好像知道。我妈也想过成为过阿信那样的人,现在结束了。年底爷爷也走了,说:“你们都好好的。…”爷爷走后我把老宅的百货店卖掉,回原先的宅子去了。我妈要住这儿,玫子也觉得挺好的,她喜欢有自家院子的房子。

春节妹仔和茗枝一道回来了,爷爷去世没告诉她们。妹仔挺适应美国的,说缺点是无聊,要是你耐得住无聊,就是优点了。除夕的上午我们去祭奠了爷爷和爸爸,他们父子俩挨着。妹仔和我妈哭的很厉害。我也哭了。玫子和茗枝也掉了眼泪。等着香烛燃尽,我想到了地窖。往昔的一切都在眼前,好像没走远。茗枝叫我别太难过了,说爷爷和我爸还有我们都赶上了最好的时代。妹仔说了句有点儿鬼魅的话,说:“本来还能更好。…”天上下起了雪,雪花飞舞,我们上车回去了。爷爷和爹在雪花覆盖的大地下。路上雷打雪了,胡姥姥说雷打雪不吉利,到底怎么不吉利她始终没说。

玫子握住我的手。雷越发猛列,雪吓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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