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令熊睁开眼低头一看,红绿格子裙还在他腰上系着,想起昨晚种种癫狂,双颊不由起了飞霞。伸手想挪开他箍着自己的胳膊,哪里挪得动,只好捏住了他的鼻子,看他几时醒过来。
呼不出气可不就马上醒了。醒便醒了,眼前正是自己心上的人儿,一双眼睛饱含爱意盯着自己,便欲啄上那樱红唇瓣。她伸手挡住,冲门口努努嘴。
“没听见门铃吗?我叫了早餐。”说罢,从他怀中挣出,披了睡袍起身,“被子盖盖好,当心服务生瞧见笑话。”
出门在外,易兆风便没个正形,总算腻腻歪歪你一口我一口吃完早餐,又弄得一身狼藉,待又洗漱收拾干净,换好衣衫出门,已然过了正午。
晃晃悠悠到了国家美术馆,令熊牵了易兆风的手,“上回听我和叶律师聊,是不是很不开心?是我之前太忙,你的时间都被我耗在了工作里,你不会怪我吧?”
去年圣诞他垮着一张脸,她便记到了今日,易兆风别说早不介意这事儿,就算心里还有疙瘩,见她此时温柔歉意,心早就化了。当然作为一枚没多少文艺细胞的直男,平时也不会自己去逛画廊看戏剧什么的,但重点不是做什么,而是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所以,自然要搂紧眼前人。
她爱看画,易兆风便陪她一幅一幅驻足良久,间或挨她耳朵边没话找话,令熊被烦得没办法,没好气地瞪他,旁边一对华人老夫妻见了,笑眯眯过来他乡遇故知。
“你们是从香港来的?”原来是97前移民的同胞。
令熊客气地应了,老两口就打开了话匣子攀谈,还一会儿对易兆风夸他太太漂亮,一会儿对令熊夸她先生对她体贴周到,易兆风当然一一得意地应下,令熊也就不好当面再说什么。
“刚才瞎答应什么?”出了美术馆,她甩开易兆风的手。
“怎么?不愿意当我太太?”他又赖上来。
“我怕某人没准备好。”
“那个某人是你吗?”
“呸!”
“所以你准备好了?”不知道几时开始,易兆风嘴皮子工夫飞速进步,尤其这种打情骂俏技能,令熊也只好继续回以白眼。
然而到了晚上,翻白眼的人变成了易兆风,报应不爽。
“叶律师,来得匆忙,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多谢你一向对千佑的照顾。”令熊递上一枚水头颇好的翡翠叶子。
“哇!好美!”叶律师欣喜地拿起来看了又看,“令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戴上?”
令熊看了眼努力控制表情的千佑,起身将玉叶子穿到叶律师颈上链子里。
这斯斯文文的男人冲易兆风一笑,“兆风,好不好看?”又顺手挽了令熊,“令小姐你对我真好,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
易兆风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叶律师继续大大方方道:“放心啦,我不跟你抢你的心上人。”转脸又问令熊:“阿熊姐,明天请你看戏好不好?”
这顿饭吃得也是,嗯,令千佑与韦以柔表示,不是很懂你们中年人。
回到酒店,易兆风就一句话:“不许当他姐姐!”
令熊心中默默哀号:男人真是幼稚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