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发长吗？”吃完饭，我站在入户门试衣镜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扭头问向背后。
媳妇正坐在餐桌旁低头刷手机，没有听到。
“你看长吗？”我又问了一遍。
她终于把眼睛丛抖音上抽出来，看了我一眼说：“长，这还不长？快去吧。大夏天的，男生留那么长头发跟戴个帽子似的，显得闷！”
下楼，我推门从理发馆后边的小门径直进去。
这家唤做“名门”的理发馆，我已冲过三次会员。它在小区东边一排临街底商的中间，大门朝东临街，后边的小门朝西开在小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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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后门，我就看到平时负责洗头的小伙儿，正拿着笤帚低头在扫地，挡在了我的前面。
放慢脚步，我想等他发现，好给我让开道儿。可他只顾低着头专心致志扫地，竟一时没发现我。
停顿了一两秒后他反应过来。抬起头，半开玩笑地说：“呀，吓我一跳！”给我让开了道儿。
我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继续往前走。
“剪头发？”我经过小伙身旁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问。
“嗯，剪头发。”我简单回了一句。
这时的店长——也是这家店的老板，正在给一个年龄在十三四岁，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剪头发。
在男孩和理发师的对面，也就是房间的南边，有一排三个供等位顾客坐的旋转椅。
最西边的座椅空着，但旁边的墙上有一部手机正在充电。为了避免误会，我打算离它远点。万一手机摔下来或丢了，坐在旁边不免麻烦。
我的目光继续往东，第二个座位也空着，我走过去坐了下来。坐下后，我发现最东边的座椅上，此时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看样子，她不像是来剪头发的，倒像是正在剪头发男孩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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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等位，我拿出手机打开知乎，看一位博主写的关于掌阅Smart3电纸书的评测。最近，琢磨着想买一部电纸书看电子书用。
旁边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接听了电话，冲着电话喊到：“一下午你都在忙啥，啊？打电话不接，打微信也不回？这要真是有个急事，还不得把人给急死？！”
我有点好奇，这女的是在给谁讲电话，竟这么大声地嚷？还这么不客气？实在对她老公嚷吗？她男人在家也太没地位了。
疑问驱动着我的身子，往右靠了靠。我斜眼瞟见，女人手机视频画面里，原来是位老太太。这时，刚才扫地小伙收拾起笤帚，示意我过去洗头，为下一步理发师为我剪发做准备。
小伙子在我脖子后边垫了块毛巾，我在洗头床上躺下。水流冲过头皮，那舒服的感觉，一度使我的思绪集中到了他洗头的动作上。可思绪屡屡被女人的声音打断，那大声的讲话不由分说地钻进我的耳朵。
在我等位、洗头和开始剪发的过程中，女人一直在讲视频。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准备给老家房子定做厨房橱柜。她已经接触了两个团队，并基本确立了一家。现在要确定的，是具体用什么价位的，有580一平，有680一平的。让她妈给量一下厨房两边具体的米数。确定了一共4米的长度后，她还要考虑下整体价钱什么。
讲话中间，女人提到“我爸”一词。看来，对面正在讲话的应该是她老妈。最后，女人又点明了一遍主题。嚷她妈一下午没接电话，也不知道整天在家忙类个啥，干啥吃的。
我剪到一半，她终于带着男孩走了。
她一走，给我剪头发的老板嘟囔了一句：“刚才那女的说话的声音真大，震的我耳朵都嗡嗡。”
“你看刚才那孩子，从进门到出门一句也没说。跟个小猫似的！”负责洗头的小伙子应和着老板。
“这教育方式，等孩子长大了，也会变成她一样。整天大吵大嚷。”理发师把梳子放到台面上。
我的头发，也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