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过的那个男孩,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城市读书,我和他做了六年的同校同学。
01
和一般的偶像青春剧一样,他长得眉清目秀,初中的时候并不高,但高中就像灌了水的春苗般疯长,高挺俊秀,越发清隽。
他成绩很好,初中一直是年级第一,偶尔滑铁卢是二三。中考考的是全县第二,裸分第一,高考考的是全县理科第三。典型的学霸。
初中时,他家和我家是一片的,走同一条道。
每次上学,不是他在前就是我在前。不过每次我在前我也会刻意放慢脚步,让他走前面。因为他在身后,感觉不自在。也许是习惯了看他的背影。
他走路走地极快。有时早上还能见他手里拿着本书一边走一边背,那时我会想,咋背着书还能走这么快呢?
他爱穿运动休闲款的衣服,夏天是蓝色,草绿色,白色的体恤配浅蓝色的牛仔裤。冬天是上白下紫或黑色的外套配牛仔裤。简单,阳光,干净。
02
第一次和他说话,也是唯一一次和他说话。是他来我家买早餐,我家是开小餐馆的。我递给他一双一次性的筷子,是那种两支粘在一起的木质筷子。他一手拿伞,一手拎着米粉。我问:帮你把筷子掰开吗?他说:不用。
我们有哪么多相遇的时刻,邻班,同道,合唱比赛……每天都会见面几次。但我们连对视几秒或者相视一笑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我知道他的名字,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我依旧会忍不住关注他,看他和同班的同学打招呼,讨论题,给老师抱作业,上台领奖,作为代表发言,偷偷看他做操,还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03
不知是不是所有暗恋的人都有自己的那点小期许,希望得到注意。
记得有次,我和同学在打乒乓球,所有乒乓球台都被占了。他和他的几个同学走过来,手里拿着乒乓球拍。他快到我们的台旁时,我和同学说,不想打了,我们走吧。然后朝着他们说:同学,这里有台子,我们不打了。然后他的同学说:谢谢啦。
还有一次,我家旁的一家新来的和当地的一家吵起来了,明显是本地的那家霸道不讲理。我去凑热闹,刚巧他也在,就在我旁边。我瞬间正义感爆棚,各种表不平,说什么当地人仗势欺人。我和他都不是本地的。
其实,我完全是在那里胡比比,想他注意下我而已。现在想来,真心觉得有点傻逼。
04
更傻缺的是,当时流行看意林,刚巧有篇讲中学时代暗恋的抒情小故事。看后恋恋不忘,再加上常被老师夸文笔好,就想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投稿。结果给我姐看,让她对比一下,她说:你这太假了,跟别人那不能比,知道不。
然后我就默默的收起来了,现在我还能记得当时写的故事结尾,男孩去了省城读高中,来到女孩家吃饭,女孩送给他一朵向日葵:无言的爱。
真单纯呀!
说起写文章,一次语文老师让我帮忙改一下其他班的作文,准备放到校报上。我改的就是他的作文,当时特别开心,感觉离他好近,能为他改作文,在他的文章上留下我的字,就像和他有了某种联系一样。
最终他的文章没有上报,心里还遗憾了一阵。还在想他会看我给他改的字吗?
05
读高中,他去省里边考了一次,没考上实验班。就读了县一中,也就是我读的那间。拒绝了市里的邀请。
他读理,我读文。他走读,我住校。
从此几乎没有碰过面。
他和我的一个好朋友读一个班,偶尔会听我朋友谈起他。当然,每月的榜上都有他的名字。我们学校的传统是月考前十的同学会贴相片在展览板上。
我有幸上过几次,和他同板。
后来一次吃饭的时候,碰到他。他和我一起的朋友打了招呼。我朋友说:他和初中比变了好多,开始抽烟喝酒,有时还和那些挺混的男女出去,也打架。只是平时看不出来。
我依然会在展览板前停留几秒,瞄一眼他的照片。但渐渐的,我似乎没那么喜欢他了。或许我一直是把他当做榜样,当做追逐的对像。当我可以独当一面,不用一直仰望的时候,他对我的影响就渐渐淡去了。
或许我只是暗恋了一个我自己创造的男孩。
但我依然很庆幸,最单纯的时光里,有一个他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