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胜负难料心如困兽

“温函，有人找你。”

一个男生拍了拍温函的课桌。

“谁找我?”

温函没有抬头，她的眼睛依旧盯着桌上的试卷，眼底清冷无物。

“是…是许辰川。”男生低着头，吞吞吐吐地答道。

温函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指间用力过猛，单薄的试卷被戳出了一个洞，黑色的笔芯在纸上凝结成圆。

“叫他滚。”温函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男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点头如捣蒜，他走到了教室门口，许辰川背对着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那个，许同学，”男生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之后方才喊他，“温函同学说她很忙，没有时间。”

许辰川冲他点了点头，随后低头轻笑一声，他背挺得很直，从容不迫地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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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月考如约而至。

直到考完最后一堂考试，祝敏也没有来到学校。

温函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看着窗外昏黄的天空发呆，祝敏不在的日子里，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昨晚她接到了祝敏的电话，知道她不来学校是因为不想面对许辰川和那些流言蜚语。

至于许辰川那天在颁奖典礼上说的那些关于喜欢温函的话，祝敏只字未提，温函更加不会主动提起。

温函一直在等她，她相信，祝敏肯主动联系自己，就足以证明，她一定会慢慢走出来的。

她真的不希望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许辰川让她和阿敏之间有了难以跨越的隔阂，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教室里有些闷，温函长长的呼出来一口气，她决定要出去走在。

才刚到走廊上，就看到一个她极其不愿意见到的人。

许辰川从走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温函身上，黑暗一般漆黑的眸认真而专注，若不是知道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高手，温函怕是要觉得许辰川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一次，温函没有躲开他，她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许辰川，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一次，我会用实力，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

“许辰川，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样的人，我会赢，漂漂亮亮地赢!”

却是那么突然地，许辰川对她轻轻微笑，这笑容坦荡纯粹，他的声音如清风一般温柔，他微微弯腰，眼里淬满星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赢你。”

温函冷笑，他的话，从来都是虚假至极的。

“嘘!”

许辰川突然朝她比了个手势，他伸出手指向天空，低声说道：“你看那儿。”

温函下意识地看过去，却是呼吸一窒。

在学校，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天空。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山的那边一片姹紫嫣红，深沉而浪漫，晚风漫步在云端，橙红的清辉倾泻流淌，微波荡漾。

原来是真的，天空真的是比海更深的地方。

温函又看向许辰川，他在注视着天空，眼里的色彩鲜活而明丽，浮沉雀跃，那模样，好像在说

你瞧，今晚的天空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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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我想你还是会来这里的。”

白杨树下，宋听离穿着熟悉的浅紫色长裙，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宋听离，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是第一次，许辰川不带任何情绪地喊她的全名，望着他冰冷疏离的如同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眼神，宋听离心下一阵绞痛，果然，以前他那么亲昵地喊她“听听”，那样的温柔只是一种假象。

他已经懒得继续虚情假意下去，他，已经厌倦她了，尽管她那么努力，用了那么多方式才得到了他的注意，可她终究留不住他。

早在两个月以前，他们就分手了，然后，他就和那个叫祝敏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同是女孩子，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祝敏对他的感情。

她以为，祝敏毕竟是那个女孩的好朋友，他对祝敏，应该是会有些不一样的。

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快就甩掉了祝敏，好像只是玩了一个无聊的恶作剧，他潇洒退场，留下那个女孩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微笑，不是动人心魄的美酒，那是摄人的剧毒。

许辰川，从来就是一个冷漠到可怕的人，但偏偏，她就是爱上了这样的一个他，爱上他的冷漠绝情，爱上他的游戏人生，爱上他不可一世的骄纵。

现在，他问她为什么喜欢他，她该怎么回答他?

“阿辰，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大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你是最特别的。”

“呵。”

许辰川嗤笑一声，他往前走了几步，俯身栖近她，他摸了摸她漂亮的马尾，薄唇轻启：“喜欢我，你也配?”

宋听离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她紧咬着唇，眼眶通红，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阿辰，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她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他心烦意乱，他懒得再说些废话，转身就要走。

“许辰川!”

宋听离喊住了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他无关痛痒的背影，声音哽咽了起来，“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你有没有，一个月，一天，甚至是一秒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喜欢，没有喜欢过。”他回答的干脆利落，毫无痛感。

“请问，我可以走了吗？”许辰川突然转过身来温柔地看着她，这一刻，温函才真正地看清楚，原来他的眼里竟然是空洞无物的。

他拥有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信仰，在这个男孩的眼中，她竟然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可以了。”宋听离微笑着回答，这笑容苦涩而悲哀，为了一个从未拥有过的那么遥不可及的人。

许辰川，再见了。

再见了，我深爱的少年。

宋听离想，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遥望他的背影了，他从来不会为她停留，那么以后，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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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生而孤独，却也生而英勇。

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不过是匆匆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