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涡河从他诞生之日起就未曾停歇过他那滚滚水滔,似乎他的愤怒是永远也无法发泄完一样,日夜不歇地奔涌着。在日暮时刻,那夕阳更是染红了河水,让整个河面扑朔迷离。那涡河就如同一条搅动的长龙一样,把一座三千年的古城围绕起来,然后又呼啸离去。
这座古城就是谯县,是一个南连江淮,北靠黄河,紧傍涡河的城镇。春秋初期,焦国被陈国所灭,焦城属陈国。鲁僖公二十三年,楚国伐陈国,夺取境内的焦城、夷邑,秦时,置谯县,汉时,在谯县治豫州刺史部。东汉时期州成为一级行政区,其中豫州刺史部治所为谯郡。他占东西,塞南北,是历代兵家必争四通八达,也因此汇聚天下灵气,诞育六合人杰。
汉桓帝永寿元年的一个闷热到让人难以喘息的日子,位于谯县的曹府可以说是忙上了天,里里外外,人出人进,曹嵩慌乱的在庭院中绕着圈子,年迈的曹腾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两眼直直地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豆大的汗珠在头上不时地冒出,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经过了剧烈地运动一般。就在这样的时刻,天气突然昏暗下来,原本闷热的天,突然吹起了风,霎时乌云密集,遮蔽天空,云层中似有电闪火光,涡河水更加不安分地冲击起谯县的土地,似乎想要将其吞没,紧接着从谯县上空传出了一长声龙吟。而后,万里晴空,凉风徐徐,丝毫没有了之前令人难受的感觉。就伴随着这声龙吟,曹府多了一员新丁。也就是在这一天始,谯县变得不同寻常了。
百日后,只见那曹府灯笼高挂,吉字满门,数不清的车马从天地八方赶到谯县,前往曹府拜见。看府内,礼品高摞,堆积如山,说是数不清的稀世珍宝,实是看不尽的人情世俗。人人面带微笑,在微笑下又藏掖着各自的心思。
正厅之中,曹腾咧嘴开笑,拱手还礼,未曾减少一丝热情。似乎有笑不完的乐事,有耗不没得体力。“恭喜曹常侍喜得贵孙”“曹大人这是天大的福气啊”这些话语一遍遍地重复着,如果有鹦鹉在的话,恐怕早已经学会。就是这样毫无新奇的贺词,在曹腾父子心中也是言不尽的欣喜。
终于,日落半,月渐生,烛复燃,人散稀。曹腾父子忙累了半个月的贺喜终于告一段落。曹腾坐在内室的床上,长舒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站在一旁的曹嵩,看到这样的曹腾,不由落起了眼泪。曹腾问到:“嵩儿,何故落泪?”“恩父,儿这是感动啊,我们曹家有后,满朝百官近些日又来恭贺,儿感动祖上阴德庇佑,才有的今日场景”“是啊,祖上的阴德,没有祖上,我曹腾哪有今日的成就,没有祖上我曹腾哪有今日百官朝贺?没有祖上,我这个宦官…”说到这里,曹腾稍微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我曹腾哪有可能三代同堂?”说到这里,曹嵩跪倒在地,面朝东西南北四方,叩首感谢,感谢天地乾坤,感谢水火山泽。
父子二人叙完家常,曹嵩出门前往自己的住处准备安息。就在刚要入睡之时,房门突然被风吹开,只见一长发白须老人踱入屋中。曹嵩立刻起身,眼看老人身骨不凡,立刻拱手,开口说到:“见仙者不凡,请问尊驾何号?”
“莫管名与否,只记此三言。”
“仙者请讲。”
“天地人。”
“敢烦解谜。”
仙者,走上一步,在曹嵩手上画出四象之图,在少阳位着重力气,连点三次,不再一言,转身离去。离去时,口中念道“无名有名,天地为人,五行离东,手携玉龙,赤龙有难,今来解围。”曹嵩盯着少阳位,脑中回想着仙道的言语,充满了疑惑,一夜未曾合眼。他思考着,回忆着,寻觅着。想着“赤龙有难,今来解围”一句,又想起儿子出生时的情形,涡河水乱,黑龙啼鸣,风雨雷动,九彩自明的景象。不由得内心大惊,心中暗叹“难道,我的儿子是黑龙转世?”再掐合生辰八字,恰逢与传说中黑龙消失的八字吻合。心中又默念“五行离东,东者春也,木也,儿子又恰恰是五行缺木。难道仙者说的这句话和我的儿子有关?”再看少阳,四周围绕太阴,如同黑龙,仙者三点,是为“三变”,又有三言“天地人”,天变地变人变,如同三口,张合不定。玄冥变化,不知如何。
第二天,曹嵩起身,走到书案,又见案板上水滴排列成一“操”字,中有三口,又有木,不由感叹,以为天意。于是命名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操,愿合天意。又想起当初曹操出生时的场景,内心又是欢喜又是震惊,暗自腹言“我曹家要出传奇了?我儿子会是伏羲黑龙?将是抄全家的大罪?还是升全家的大福?总之不可言,不可言。”为了稳重起见,吩咐上下,发号:凡言“曹操出生异象之人,必灭之”的严令。曹腾,看到了“操”这个字,内心充满了纠结。“五行缺木啊,木啊,根本啊,缺少根本,这是预示在我曹家什么么?愿祖上庇佑,我孙子无碍啊”,为了保护曹操,于是又起小名阿瞒,又唤吉利,保求平安。
曹操的诞生,对于曹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对于谯县的百姓来说,尤其是小孩子来说可以说是不幸。就在曹操诞生之后,涡河水便更加放肆肆虐,汹涌的水狼,就好像想把整个谯县吞没一样,除了每个月的十五之外,谯县的百姓几乎一个没有敢走进涡河半里的。有的人为了展现自己的英勇,刚刚靠近就当了涡河的腹中食,便宜了涡河中的鱼虾。更可怕的是,自打涡河水乱以来,时常夜里有小儿失踪,再无音讯。先是涡河水附近的人家,然后慢慢内敛,整的谯县百姓是人心惶惶,对自家的孩子,晚上是恨不得含在嘴里,生怕被夺了去。有人传言说谯县百姓不信黑龙,不再受黑龙庇佑了;有的人说谯县又出了蛟龙,蛟龙又来生乱了。家家日呼夜喊,整日祈祷,希望黑龙再现拯救谯县。
就在这样的动乱之中,过去了十年年,再看小阿瞒已年十岁,整日不喜读书习文,专好舞剑弄棍,在谯县是出了名的孩子王,不管是比他大三四岁的,还是比他小的,都对他惟命是从,好像打曹操出生以来就有这一种让人听命的气质。
作为孩子,最喜欢干的事情也就是“大人们不让干”的事情,曹操和他的小伙伴们自从记事以来就整日被教导远离涡河,吓他们说水里有恶蛟专门吃人。作为曹府掌中至宝的曹操自然被格外要求,整日里被严格监管,这便更加激发了他作为孩子的好奇心。正值一个十五,涡河水暂时安定,恰监管曹操的下人们因突发事情被召集起来,见曹操在屋内读书,便不放在心上,全员离去不留一人。机灵的曹操,正趁此机翻了窗户,吹了号子,召集了一群小伙伴。曹操高站在大石头上,手指着涡河方向,呼吁到:“大人们总说涡河水里有恶蛟,不让咱们靠近,但是今天难得那么好的天气,不如下涡河一游,一来跟大人们证明这涡河里没有什么恶蛟,而来证明咱们的绝佳泳技,大家以为如何?”听到这话之后,孩子群里面炸了窝,纷纷议论起来,其中有一个叫夏侯明的孩子说到:“虽然天气极好,但是涡河水那么急促,纵是再好的泳技也不得靠近半里哩,况且水中若真有恶蛟怕是不得好处,还是另寻他事吧。”
曹操听后很不高兴,愤愤的说到:“无此胆量,何为我大汉男儿?我意已决,愿意跟我前去一试的自然跟来,胆子小的不来也罢。”夏侯明听到这一句,慌了神,虽然平日里听从曹操的招呼,但这毕竟是要命的游戏,既然劝不得曹操,那就能劝几个是几个,少了牺牲喂涡河也比自己走掉好。最终跟着曹操去涡河的有十八个,其中有夏侯家的夏侯惇、夏侯渊,有曹操自家的曹洪、曹仁还有张家的张嵩、张既,陈家的陈宫,卫家的卫兹等等,一干胎毛半脱的小子,就这样走上了前往了涡河的道路。夏侯明这面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吩咐没去的小孩跑往各家通知大人,尽可能把他们追回。自己亲自跑去曹府,告诉曹嵩。
曹操那面,一干群众走到离涡河一里的地方,或许因为十五的缘故,但见那涡河水未曾有往常汹涌,只有河中波涛上下起动,不曾见大人描述那般可怕。曹操笑了一笑,说到:“据说三人成虎,这涡河水怕就是三人说成的老虎罢。就这波浪,岂能难到我们?大家说是不?”夏侯惇带头喊道:“三人言虎,不足信,唯有亲见方可知。什么涡河水,什么恶蛟龙,这怕是还不如门口的水窝窝,家里的大黄狗唬人哩!”大家听后,更是不当一回事,各自大笑起来,这笑声虽有稚气,但暗蕴不凡,豪迈自藏。
再走进半里,涡河水变得更加平静了,别说上下起动的波涛,就连波纹也少有看见。走至河边,众人纷纷脱衣准备入水。曹操首当其冲,然而就在曹操入了水后,涡河水似乎变了脸色,河水泛红,汹涌再起。岸上的一众看见这突变的景象,纷纷往后忙跑。再看着张既的脸色,惨白一片,毫无血色。曹洪在后跑的时候,捡起了曹操日常佩戴的木剑,等到稍稍安定下来之后,望着木剑突然想起曹操未归。以为就此无望,于是将木剑掷入水中,思量可以同死去的堂兄曹操为伴。
又看看河中,那水像是不能靠近曹操一样,虽然外面看上去汹涌异常但是近不得曹操丝毫,绕着曹操的身子就此分开。这是一只蛟龙突然显现在涡河水中,张着满是尖牙的大嘴,乘浪直朝曹操赶去。曹操见到此景,未曾慌张,摆开了招式,像是想同蛟龙比试一般。也恰巧,自己的木剑突然跑到自己手中,一招剑挑,刺中了蛟龙的內颚。蛟龙后退几步,思欲在攻,正要摆开阵势,曹操突然开言:“原不信大人之言,水中真有蛟龙,想我谯县涡河水乱与你必脱不了干系,如若识相就此离去,我不追究你之前所犯,如果不改我手中之剑定当为我谯县除害。”看那蛟龙似乎是听懂了曹操的话语一般,原本进攻的态势突然收起,转身乘浪离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涡河水重新恢复平静,曹操从涡河水中露出了形状。在岸边的那十七个人,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涡河水恢复了宁静,也万万没想到曹操还可以活着,而且完好无损,似乎还比平常精神了许多。这时候,闻讯的家长们匆匆赶到涡河水边,看看这些孩子,有看看涡河,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是没有人说出口。他们回去也未曾受到打骂责罚,只不过苦了曹操,因为主张去涡河的危险活动,被曹嵩关在家门之中,吩咐他的夏侯叔父,不让曹操再出家门一步。
说来奇怪的是,自打曹操从涡河回来之后,涡河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风貌,谯县的百姓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后来曹嵩经跟随曹操的那些孩子的言语,外加曹操出生之后一系列奇怪现象,曹嵩似乎发现了什么。还嘱咐那些孩子,这些话不要同任何人,包括家里人讲述。
有诗道:
涡河乱水扰万民,蛟龙狂舞惊六合。
今当复又黑龙在,任他乱为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