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在清晨寻觅柳枝的嫩芽、在黄昏陪孩子看寥廓的星空,可转眼间,绵雨歇了,杨柳枯干了,气温持续在零下了。很快,这一年就过去了。
摊开笔记本准备做些摘录,笔尖落在日期那一栏时手指竟停驻了,似乎不写下这一天它就会溜走一样。
是真的,真想让时光停驻在此页。
暖热的空气有点闷,一只苍蝇在眼前绕来绕去。用力的扇扇,它照绕不误。开了门,开了窗,拿了抹布使劲地赶。
以为出去了,竟在半小时后,耳边又起了嗡嗡声。索性随它去吧,或许它也想留住这时间的健蹄,便不用苟且在这暖气屋。如果早些,再早些,它一定是栖在浓绿的枝头……
桌上的报纸像一方久置的千层饼,霉在桌上。我把呆板的术语纸张来回的翻,就是不肯去看它一眼,故意凌迟它。
窗外的松柏在风里昂然的颤,我记起了松柏旁一缕缕的紫荆花香。虽是稀疏的数株,却也是夏日里轻柔的梦。
再远些,来往的车辆忽忽弛过干瘪的路,卷起的灰尘瞬时漫在零落的树干上。路面白雾茫茫,树顶上透着街灯昏黄的光。
月亮早已升上来了。是将满的缺月,莹亮的,高高栖在灰黑的天。
上周日傍晚还是一钩纤月,小人儿指着月牙高兴地跟我说:“妈妈,你看月亮回家了,我们也快点走吧!”
小人儿此刻会不会看到月亮跟爸爸说:“爸爸,你看月亮她怎么长大了呢?”
想想,多可爱!
楼道里有几声猫叫。窗外学生的喧闹声飘进屋子,还听见路人断断续续的低语。
记起了夏日持续到凌晨三四点才收摊的啤酒摊,猜拳声、喝酒的笑声、小孩的哭声缕缕不绝。
那时候我和鱼儿约好吃田螺,结果过了两季只剩留在脑海的炒田螺声。
明年仲夏,我们相约驱车到此,你回顾这里,我请你吃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