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上过大学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四年的时间可真快,眨眼就这样过去了。
6月回校拍毕业照,拉着行李踏进学校的大门。心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因此我特意走得很慢,仿佛只要这样我就能把它深深印在我的脑海。然而并非如此,往往当一个人刻意去记住一个画面,或是一个场景时,更多的回忆反而会涌上心头,让你后无防备地忘却你原本的意图。
学校的大门再走十几米,是一排整齐排列的银杏树。每年秋天,随风飘落的银杏,给萧瑟的大地铺盖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有的落到我的肩头,我随手接过,用大拇指和食指握住叶柄,一圈圈地转动它。
再往前走是教学楼,我最不喜欢的地方。教学楼的走廊永远是阴暗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和少数开着门的教室透过的光亮。大学的课堂多是无趣的,印象最深的是一位男外教的课,他会与我们分享旅行中的趣事和他故乡的风土人情,还会用他蹩脚的中文,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教学楼的西面是操场,每个晚上我几乎都会在这里跑步,入夜后的操场是没有灯光的。只有微弱的路灯能让人看到其他人的轮廓,我很享受这样的氛围。虽然操场上有很多人,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跑道上挥洒着汗水,与电话那头的人诉说着心事。
食堂,是我抱怨过最多,但心里却最割舍不下的。许多人会和我一样,上学的时候,时常一脸嫌弃的抱怨眼前餐盘里饭菜,出去吃顿大餐还不忘加一句:“这可比食堂的饭菜好吃上百倍呢!”直到上班以后,顿顿在外自己解决,每当捧着快餐盒的时候,总会怀念起食堂一楼的大鸡腿,那时候十块钱便能吃上满汉全席。
直到来到寝室门口,我才发现已经走完了全程。寝室的阿姨依旧笑眯眯地坐在门口,每个人路过都会来一句阿姨好,阿姨也依旧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你好,你好。”她的微笑是除室友以外,给过我最多温暖的。她更像一位慈母,对待我们如同亲生女儿,每一句关心和问候都是发自内心的淳朴。
回家那天早上,每个人都在寝室整理行李,原本挤的水泄不通的寝室,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也像是落了空似的。那一幕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刚踏进寝室的第一天。我们小心翼翼地有说有笑,谁也不提离别二字,生怕下一句就会戳中泪点,回忆如雨倾泻在脑海。
直到第一个室友的离开,我们互相拥抱道别,泪水情不自禁潸然泪下,不得不承认离别早已恭候多时。脑海里昔日朝夕相处的日子一幕幕闪过,就像是一场梦,却忽然被打断了,醒来发现,那些画面已全部定格在回忆里,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从前。当我拿着行李走出寝室时,关上门,我突然意识到,我永远离开了我另一个家,我还来不及好好再看上一眼,那张一直被我嫌弃的桌子,还有吐槽了四年的小厕所,温暖的让我每次兼职完就想躺着的小床,陪我疯狂了四年的室友们……有一种冲动想推开门再看一眼,但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我承受不起一个个熟悉且亲切的日日夜夜,在眼前再一次闪过,有再一次支离破碎。
离别总是悄然而至,当你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