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能被世界温柔相待

愿我能被世界温柔相待

                文/木语

        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把所有的心事都藏进夜的黑暗里,把心底的脆弱深深埋进秋的荒凉里。不思量,不深究,只一味地向前走,夜越来越深,路越走越长,不驻足,不停歇,只是稍稍暂缓脚步,慢慢的行走。看路灯下的影子,那被灯光拉长的落寞,心莫名的开始哭泣,泪珠滴滴淌进旧日的伤痕里,强忍着痛,继续前行!

        行走的灵魂是这夜空中最不显眼的一颗星,不引人注目,不顾自璀璨,却满载着令人心痛的故事。爬上高楼,小心翼翼的采摘下那颗星,轻轻地剥开,一幕幕的过往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开始放映:“唉,对门的孩子又考了全班第一,你看你,学的东西都比不上你吃的东西,把脸丢哪儿去了”母亲又在讲“别人家的孩子”,我是那么的讨厌“别人家的孩子”,又发自内心的羡慕他们。“你们考试了吗?考了多少分?”父亲虽然心不在焉的问成绩,可我的心却砰砰乱跳,紧紧的攥住刚刚及格的试卷,不敢言语。父亲转过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试卷,面色越来越沉重,抬头便大骂“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考这么点来回报我吗?”说完,将我的试卷撕成碎片,扬长而去。“爸爸,爸爸,我考了满分,我考了满分”,一路兴高采烈的狂奔到麻将馆里,向父亲炫耀我的成绩,而父亲却不紧不慢的,一只手抽着烟,一只手打着麻将,顾不上理睬我。我等了好久,他才缓缓的拿过我手中的试卷,一脸诧异的问我“说,你抄谁的?考试都不老实,考多少是多少,犯得着抄别人的吗?”说完,一把扔过我的试卷,又沉浸在他的“仙人”世界里了。我忍着一肚子的委屈,慢慢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和着泪水,我一点一点地撕掉了那份我引以为傲的试卷,因为在父亲看来,那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荣誉。那时,我读小学。

        试图把所有的泪水都压在心底,任由其在心里翻江倒海,也不让哭泣声惊扰夜的静。可当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所有的往事历历浮现时,泪水也就决堤泛滥了。“终于到周末了,终于要回家了,终于能吃上妈妈做的浆水面了”,舍友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在床上边收拾东西边絮叨。而我,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不为之所动。每到周末,我是那么的害怕回家,我怕,怕父母又吵架了,母亲是不是又捂着被子躺在炕上?没有做饭,父亲是不是又去麻将馆了?日夜不归家。我怕,怕家里的那份永恒的冷清,我宁愿待在宿舍,哪怕整栋楼里只有我一人,我也甘愿忍受这样的孤寂和落寞。“马慧,站起来听课。这才周一,你就思想抛锚,能不能精神集中一点,好好听讲?”我悻悻的受训受罚。压制着泪水,脑海中又回想起上个周末回家的事。母亲唠叨父亲不顾家,成天只知道打麻将,推着我去劝说。而父亲又在指责我多管闲事,训斥我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母亲接着无休止的唠叨,父亲继续没日没夜的麻将生活。无数次的在梦中,梦见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是笑醒的。也许在内心深处,我宁愿自己是被遗弃的孤儿。那时,我上中学。

        离开久了,距离远了,看得清了,却又不知如何改变糟糕的现状时,我选择了一味地逃避。到了谈恋爱的年纪。追求者伸来的橄榄枝,我没有勇气接,即便我是那么的累,那么的想要一个肩膀暂做歇息,可我不敢。都说女孩子找的对象与自己的父亲极其相像,我惧怕父亲那样的依靠,宁可不要,我也不愿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终其一生,活在抱怨之中。我想活的自在,活的畅快,哪怕孑然一身,又何妨?一生一人,独守空城,即便凄凉落寞,也终会有难得的简单快乐。这时,我上大学。

        越长大越孤单,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尤其是不被人理解甚至是被误解的孤单,最可怕,最心痛。成长的记忆是那么的痛心疾首,我一样坚持走过来了。如今,离开了成长的地方,不愿回去,不愿去面对以往的琐事和殇,既然家庭的温度无法调节,永远的处在冷冻层,那就允许我在外面的陌生环境中寻觅温馨,感受难得的温暖。不要指责我,埋怨我不理解父母,不顾及家庭,好吗?自己的伤痛自己知,自己的委屈自己懂。没有人知道,我在无尽个不眠的夜里,细数着流年里的伤疤,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入睡。没有人知道,我曾在花季的年龄,承担了太多该承担的和不该承担的责任,甚至承受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伤痛。我把所有的苦与累,独自吞下,任其在心里发酵,而后游走全身,腐蚀我的每一寸肌肤。此刻,我不求理解,只求不要再误解我,血亲之间的猜忌,埋怨和误解,是这世间最悲哀的故事。

        我于深夜里,执笔写下成长的痛,记忆的殇,以及永恒的心理恐惧,把最真实的自己袒露给阳光,愿明日清晨的光芒可以抚慰我伤痕累累的躯体,愿今后的自己能被世界温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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