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微曦
１、春芽
醉意消除在凌晨三点
象你来得极其突然
这难得平静的心
在初春虽然还看不见复苏的痕迹
幸福属于睡意沉重者
如果时光短暂令人无力呐喊
也无妨抱紧虚空
对过去或者未来静静嘲讽
可怜夜风撩人
惊蛰会在雨水中放缓步伐
世界清冷时不需要半星灯火
却疑惑于窃窃私语无故蔓延
坐下，请不要发出声响
除非打火机愿意摩擦起火焰
以及香烟忍不住吐出青烟
都只为步伐已经远离
连麻醉终也留不住
所以微笑着面对清醒
单只想象你奔跑于山路
鸟影疾速穿越丛林
云层。朗日下花期将至
溪水带不走沉积的腐败气息
但如果花期即至
任谁也当忽略掉凡是不祥
凡是不快与低迷
那些毁灭滋生出的苦痛
绝望后何来丝丝快感
干脆把一切看成是解脱
暖意无声渗透每个角落
甚至指尖与发端
拒绝不了思念萌发
就像短篱外那一簇簇新芽
2. 清醒
真有安慰的语言在黑暗中回响
在巨大阴冷的巢穴中
在陡峭狭窄的山脊上
生活总在粗心时变成梦魇
然后囿于其间
所有力量消弥于无形
落石被重新推起
结局注定是个死循环
于是行动失去意义
意义仅仅存在于石头
那个笨重的道具
烈日下寒风中张牙舞爪
时间无能为力
虽然蓝天亘古不变
而白云不再是那朵白云
掠过眼眶的是异样风景
你站立在山前
与清风和明月对峙
与一切有形或者无形
支撑起重重疑惑
是对命运的质问
对四季荣枯的不解
让烦恼填充起一节节旅程
惶恐地注视前方而不敢回头
没规则可言的生活体
每一面都写满不易
还有斑驳零乱的色彩
处处会替换成警钟
紧紧拥抱吧，别理世界
渴求如果能够驱逐不安
就让小小一个拥抱
彻底改变庸俗不堪的人间
3. 黎明
从清醒到混乱
这距离仅仅只有一寸
而从熟悉到陌生
一寸竟能超越一光年
落点。尘埃漂浮无定
四处游荡单为寻找落点
但不能否定漂浮就是理想状态
所以迫不得已地沉迷
比如那些炽热的夏夜
车灯游走于起伏悠长的公路
是清冽的田野气息
总能将欲望没限制地勾引起
就此幻想在月光下
不顾一切地释放自我
任由虫鱼在四周吵闹嘻笑
也不管夜趋深黎明迫近
再比如某个初秋的黄昏
湖水浸湿掉最后一抹晚霞
防护林中白鸟喧嚣
却不及内心阵阵思念翻腾
眼神还是止不住地远离
晚风清凉，水波不兴
挽留往往是辛苦而徒劳的
所有故事的结局写着离散二字
那些浓烈美好的感情
终于被曝晒得几近无痕
可恼季节更替时惆怅倍增
像这将明末明的清晨
脆啼声来不及唤醒竹林
云天外逗留着几颗明星
目光所向尚且是灰蒙蒙一片
多希望你站在另一扇窗前
4. 欲望
被堵在中间进退两难
被悬挂着艰于呼吸将近窒息
像巨浪中的小船
根本没有认真思考的空间
毁灭必须避免
即使命中注定无法避免
反反复复扼制住种芽生长
不经意荒草满园
焦虑与烦躁入侵到脸上
可恶的镜子！无奈
总有梦境不断折磨人
让你稍觉轻松时跌落深渊
而关键是独自跌落
空虚感浩瀚无边
恐惧的不是灭亡而是孤寂
是短促旅途中一个人悲喜
遂于荒诞空间找寻
也许想发现同一类粒子
也许只为耗费掉时间和理想
以没意义抵抗所谓意义
于是才会有植物园的雨季
幽深花径诱惑人靠近
参天大树犹如城市的帘幕
快乐是一点点拔节冲刺的邪念
后来不得不击碎平静
雕刻出小院外竹林边的沉重呼吸
以及星空下路桥上的团团秋风
道别时为什么不肯假装不舍
第一眼原来是个可笑的误解
人与人走近揣着各自心思
到底该不该宽容对待每种行为
把好的坏的结果都归于收获
5. 痕迹
必须谨慎做出决定
因为不同念头指向不同道路
还因为笼统的不确定性
每个路口有每个路口的风景
譬如向上寻找繁华
努力挣脱身世的樊篱
有时幻想仰首于雄伟门户
懒管面具下的沧桑面容
而向下醉心于阡陌
用力搂住简单快乐的生活
热爱那些渺小细微处
难以察觉的花朵
故而懂得于凌乱中看见美丽
忽略掉层层不和谐
即便灾难降临时哀鸿遍野
呼喊前也要冷静思索
总有人在呐喊。历史
何尝不是一个冰冷铁环
如果能有千百种解答呈现眼前
就有千百种争辩相抵抗
撕裂！如咒语加附
永远是一阵风吹向另一阵风
暗流抵消掉暗流
宇宙间光阴不值一提
三月草长莺飞
南门桥再一次点缀起
这慵懒无聊的嘈杂季节
河滩边菖蒲丛生
像内心滋生不停的坏情绪
寂静的黎明助长伤感
使记忆跳跃时序
人与事与物渐渐沉没在深海
6. 清除
茶水已凉或可新泡一杯
香烟绘出迷离山水画
等待第一次蛙声不知时日
梨花即将绽放枝头
舒展腰身准备迎接吧
挑战是每个工作日所必备
雨水照常酝酿于某一天
或者有惊喜来自春雷乍起
最好浇透世界与人心
让肮脏多事的灰尘
从枝桠从地面从躯体
汇集成河流向大江大湖
沉淀在江河湖海不再泛起
凭故事腐烂消亡
让淤泥培养草木鸟虫
并且所有船只从此消失
插手一切的人也辛苦
同时可厌憎
根本不懂得何谓存在
着陆后英雄迅速沦为小丑
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忽然愿意理解他人的行径
比如喋喋不休抑或咄咄逼人
比如沉默无言抑或果断再见
唾弃。拼命拒绝回望
平复整理好紊乱的情绪
时间缝隙里寻觅风景
使眼眶内不留半点剩余空间
甚至那道极瘦的身影
和略显委屈的眼神
在春风浩荡的花海中
阳光一寸寸断落成碎片
7.咏叹调
野菊花盛放在无边荒原
紫色又像是浅淡氤氲的漠蓝
每当季候风潜入檐下
就会破灭一个小小梦想
像日光击碎睡眠
路上再次挤满忙碌人群
是为生活跨入另一个阶段
努力去获取坚强支点
你对着黎明的星辰
厌倦这姿态毒害了短暂人生
所以借游荡掩藏不安
用欢笑粉饰平凡中的悲苦
抱紧自己！也只能
给自己拥抱是因为疑虑
每一种信任都不确定
除了小园里自在的花草
墙角极其安静
匍匐着一丛丛野豌豆苗
几株蒲公英即将白头
飞蝇扇动着柔弱的翅膀
期待阳光炙烤大地
蒸发掉一部分肮脏水体
使腐败暴露于空气
该消解就让它自然消解
收回杂念伪装起表情
必须习惯做一本正经的人
在庞大群体中求得立足之地
顾不得等待谁的影迹
隐约是远方的悠扬歌声
刺破春天蕴含花香的空间
东方既白时群鸟出行
一轮明月渐渐退隐西天
（从上周一开始，突然想有所记录。中间觉得很艰难，不知道如何表达。今天结束，失落。）————张正义
2017-3-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