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马三军年轻时爱耍,把分得的几亩地全赌光了。那年去郁名县卖粽粑叶失踪之后,大家都以为他遇上日本鬼子死掉了。
家里除了一栋网筛一样的破屋,就剩下马福孤儿寡母了,巧得很,便得摊了个贫农成分。
那天,槐花村显得出奇的安静,整个村庄似乎都在等着屏息倾听什么一样……
没法出门大办钢铁的老弱病残幼儿们,都听到从黄沙坡的松树林里传来马三军两公婆长长短短如泣似诉的呜咽声。
那声调带着岁月的苦寒味,掺杂着零星炮竹的硝烟味,沾着清明时节欲下还休的雨滴,滴进肮脏潮湿的泥泞里。
夹杂着“……“三面红旗”的指引下,大办钢铁,超英赶美……”的广播声灌进耳朵里,让人吃什么东西都觉得索然无味……
那一夜,槐花村像死了一般安静。白福珍家的癞皮狗在往常偶尔还狂吠几声,那夜也早早卷进了稻草堆里。
绵绵的雨丝无声飘落,黑屋檐好半天才冷不丁挤下一滴泪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