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进门已过九点,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或许是精神,心理,情绪上的累,不满足,要求太多,奢望太多,所以就显得更累。
家婆留了粥在锅里,胡乱扒拉了两口,走进院子,其他人都睡了,很安静。我走进卧室换鞋子,本来已经睡着的孩子突然就坐起来,“妈妈,是你吗?妈妈!”“是妈妈,你先躺下,妈妈洗漱完就过来。”正在打呼噜的老公也说话了,“宝贝,你等着妈妈,一会儿给妈妈惊喜呢。”两岁九个月零十二天的你很听话的又躺下,等着妈妈去洗漱。虽然很累,我还是决定去洗个澡,我知道再回来你肯定已经睡熟了。你给妈妈的惊喜只能等明天揭晓了。
收拾好躺到床上,周围一切静谧,只有屋后的虫子在叫,像回到小时候的夏夜,那种安静掺杂点虫儿的聒噪。这两天其实空闲的时间很多,倒没有做许多体力活,只是在最热的天气里感冒生病了,一睡就咳嗽,一咳嗽就睡不着,恶性循环。现在只有在扛不住的时候才出去看病拿药,只要不严重不影响生活,我就不去看。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围着孩子转。有时候觉得浪费时间,没有了自我,天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子,连生活的仪式感也没精力应付了。过去盼望长大,现在无比渴望回到小时候。但是不能了。虽然有了娃儿,我还是没有学会成长,喜欢当个孩子。可是我发现,我没有资格当个孩子了。从什么时候起呢,从妈妈买东西征求我的意见,从我用在家的态度给父亲说话,父亲会生气。从最亲最近的兄长有了各自的家庭,我们成了亲戚。从我有了孩子,我便成了她的天她的地。我知道,回不去了,必须要坚强,要成长。遗憾的是,我没有成为你们希望中的模样,包括我自己。
身份的转换,责任的转移,我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随性而为,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大的收获就是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变化,从呀呀学语到今天的有思想有语言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很惊奇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吐出这么多语句。她会生气,会开心,会紧张,会兴奋,会期盼,会想念她思念的人。这些东西,我竟发现我不如她。好悲凉,我把自己过得没有了激情和期待,只剩吝啬与焦虑。看着她一天天变化成长,从一点一滴的学习与揣摩,从动作到语言表达,从懵懂到学会看人脸色。我知道,我落后你太多太多,作为妈妈的我,成长懈怠了。对你的成长,谈不上属于佛性和理性教育,一半一半吧。大吼过,吼完就后悔;也打过,打过就心疼;也讲过理,不通。软硬兼施,恩威并用。为此,我还买了许多家庭教育的书籍,这样,也挡不住妈妈落个宠坏你的名声。我不在乎。
孩子,你的成长要高于妈妈。妈妈需要与你一起成长。现在的社会,哪个孩子不玩手机,妈妈要求你,也在你面前不玩手机。于是,你会给大人说,不要看手机了,关掉,眼睛要瞎的。与其说不让你玩,妈妈也想借你让妈妈戒掉手机。宝贝,晚上妈妈与你一起读书,虽然读的不多,一本书重复好多天,可是,宝贝,你就有了自己的喜好选择,你会抱着自己喜欢的书睡觉。妈妈每天给你讲故事,时间久了,你竟然也能重复讲出来。给你报了亲子早教课,与其说让你上课,不如说让妈妈学学怎样与你相处,怎样做一个称职的妈妈。刚满两岁,妈妈要求你学习刷牙,从刚开始的只知道张嘴,到现在自己熟练的取牙具,接水,拿盆,最后自己倒水冲掉。为了与你一致,我不能偷懒一下,与你一起经历。就像你在妈妈早上上班的每一天,为了和我保持一致,你和妈妈一起起床穿衣服,即使你没睡好也要起床。晚上不论多晚,你都会等妈妈回来睡觉。你懂得了很多,感恩,善良,怜惜与害怕。你知道对爷爷奶奶好,对爸爸妈妈好,也知道与小朋友分享美食与玩具,知道爱惜小动物,被蜜蜂蛰了一次,看见苍蝇也害怕。妈妈就没有你做的好,没有你能容纳一切。妈妈要向你学习。
每次妈妈做家务的时候,你总是捣乱,其实你只是想让我多陪你,后来,你就知道,妈妈拖地的时候,你只能站门口等我和我说话。每次你走开的时候会对妈妈说,妈妈等我哦,我马上就回来。我只是敷衍的答应一下。你知道午饭后的时间你不能打扰妈妈,就主动对我说,妈妈你去睡觉吧,然后去上班,给宝贝买好吃的,我和奶奶乖乖的。然后你挥手和我说再见,替我关上门。妈妈也想多陪陪你,可是我不敢停歇,只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于是要经历短暂的分离。你从最开始的排斥分离,到现在顺其自然的接受,宝贝,这就是你的成长,但妈妈还没有完全接受。妈妈的成长没有你快。
以前,只要有空,我就会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发视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中燃起的念头很多,但是真正实施的很少,大部分时候,是孩子说,给姥爷发视频吧,给姥姥打个电话吧,我们去找慧慧玩呗。我也告诉她实情,姥姥姥爷都睡着了,姐姐都上学了。就此做罢。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不起来和谁联系,不是不想念,只是做梦的时间较长。会梦见回到故乡,回到老房子,看见亲人,朋友,同学。睁眼,我人在他乡,但我所谓的家在这里。故乡很远,朋友很远,思念也更远。孩子让我觉得,想念就去联系啊,去见面啊,多么简单的事情,非要让成年人弄得这么复杂。好像也是,手拨一个号码,脚踩一个油门,可能思念就缓解了。哪怕是头天出发,第二天返程也无所谓,憧憬和期盼在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还好有了收获,有了惊喜,不是被人忘却,而是都在经历生活的磨难和恩典。什么是幸福,一定是历经磨难的大彻大悟;一定是沉舟测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盛景;一定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只挂云帆济沧海的决悟。这是妈妈看见身边的朋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这样经历过来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挣扎出来的路,虽然,我们还在路上,但是有了方向和光芒。
妈妈的幸福是有你,也有妈妈的爸爸妈妈,亲人和朋友的挂念,在远方,不经意间的闪烁耀眼的光。我想和你一起成长,去感受当下的生活,感受眼前的幸福,感受时光带来的惊喜和回忆。不孤单,一路前行,抵达你心中的港湾,即使那里或许已经没有了我,你也一定要幸福,安好,不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