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沉默的女人(9)

温暖的玻璃,透着女孩的心事,脚心可以踩到天空的心怀,在细微的纹路里触摸到的温暖的片刻,这片刻终会延续到女孩一生的记挂。

在狂风暴雨的季节里,犹如衰老的父亲,和温和的哥哥对我的关怀,那走进心门的温暖,是漂泊在远方的人,不愿意磨合面对的温柔。

那天父亲话语生涩地对我说:“你的牙刷是塑胶的,不好,不要用了。”

失眠一夜的我,混沌中并没有理他,没过多久,洗手间的隔层上,添置了他新买的牙刷、牙膏,和环保材质的牙缸。它们摆在玻璃台面上,只是爸爸再也没有对我说起,他做的这件微小的事情。而总是疏离亲情的女孩,把这久违的关怀存进眼睛去了。

在狂风暴雨中,记下夜晚的映像,没有合拢的背包,就像昨夜黑涩的天空,那条揭开的湛蓝色的峡谷一样,昨夜,我随身的黑色小背包,也同样敞开了拉链口子。

夜暗下来的时候,狂风骤起,我从没有见过小城那样瓢泼的雨。

哥哥说:“我送你回家。”

他湿透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这让我心疼,他是刚刚送走亲戚,才赶回了医院。

那个窄小的雨伞,遮不住他逐渐发福放宽的身体。两个人奔跑着,我笑说:“哥哥撑伞的样子,像一个温雅的女人啊。”

骤雨毫不喘歇,他并没有听清楚妹妹说话的声音,我重复着,他奔跑的样子像个表演滑稽喜剧的女人的形容。

坐上车子的时候,发觉手机丢失了……或许落在楼上了,车子开到医院大厅的门口,ICU的走廊变成一家人守护妈妈的临时家园,可是,跑上楼去,我并没有看见手机的影子。

想着,“或许是在刚才的奔跑中,跑掉了没合上拉链的背包里的手机吧?”

哥哥打开汽车的前灯,缓慢地开着一段小路我俩跑过的轨迹,试图搜寻到我丢失的东西。

雨很大,我在车外似乎很仔细地,撑着伞重新走这段丢失东西的路线,而哥哥竟然推开门,下车捡起来了……我是多么感激他。

而后,他如约将我送回了家,在屋里吹着手机的时候,我还沉浸在他雨中的身影里,感动起他曾对我无言的关爱……我是多么不知足的人,一段时间会认为父亲对他的爱胜过我,还有他的孩子,更是占据着父亲从未抱过我的那双关爱的手臂。

清晨,我与父亲来医院换班的时候,突然发觉,背包里的钱包也丢了,那可爱的猫头小钱包里装着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钱,忽想:

“定是昨天寻手机的时候掉了?”

我抱着希望对自己说,“或许,落在哥哥车里了。”

他听我说起,便皱着眉头,慌慌张张地跑去车里,寻我这晕神掉下的东西。过了很久,他发来信息:“钱包找到了”。我似乎是梦游了仙境,独自笑了起来。

是他帮了我“逢凶化吉”了……

“钱包里的证件,正在被街上扫地的老头摊开晾晒着,钱包划开了口子,只是现钱没有了。”

我庆幸着,那些重要的卡片还能找回来,不然,久居异地的女人,便没有卡片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了,这是件麻烦的事儿。

哥哥想问老头,我丢失的一些现钱是不是他拿去了,这必然是不切实际的。

我慌忙解释:“不用了,钱丢了就丢了,破财消灾,卡片能找回来,真是佛祖保佑,真是感谢哥哥了……”

“是啊,不要了也好,即使能要回来那些钱,也要给捡到的人一些回馈。”

“是的,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等妈妈转到普通病房,我要请你们吃大餐。”

哥哥没有再回应,默默地去单位上班了。

医院和天空

                                                          图文/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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