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淹水了。不过反正不是第一次,已经有经验了。喏,我赶到家的时候皮仔已经清出了三大桶水。
水从厕所一直蔓延到房间和大门口,就连公共走廊的地毯上都饱饱地吸满了水,一踩一个水洼,还不时散发出一股发霉的海藻味儿。
皮仔说我错过了看海的最佳时机。
我说没事至少赶上了退潮。
他问像不像九八年大洪水。
我说我怎么见过,九八年我又没出生(其实都快上小学了)。
贫归贫,活儿还是要干的。
我们每人拿着两块大抹布,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抹布吸水,拧干再吸水。如此机械反复,不知道拧出了多少桶的水。
房东的宝贝地板被水浸地翘起来,全无以往的光洁平整。我心疼地板,但更心疼我们租房时的押金,怕是要不回来了。
一小时过去,"赶潮"行动卓有成效,但始终不知道水是哪儿来的。
楼上漏的还是外面渗进来的,毫无头绪。唯一庆幸邻居老奶奶没有跟着遭殃。这点很好分辨,如若不然,她一定会像每次被楼上小哥的电锯噪音轰炸时那样大喊mdrrr。奶奶中气很足,隔着两道门都可以听得分明。现在隔壁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个好消息。
手上除水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我脑袋也没闲着。满脑子都是"大溪地"这首歌,自嘲现在不在大溪地也是小溪地了。
皮仔忘了怎么唱,我于是哼了两句。他赶紧打住我,说我不愧为音乐奇才,愣是改编了首新歌出来。
尽管没找着调,这首歌还是固执地在我脑袋里单曲循环了俩小时,直到除水结束。
等终于能坐下歇口气,皮仔惊呼手机解锁不了了。我说咋回事,他说怕是擦地太久把指纹磨掉了。
我趁着歇口气的空档,找出大溪地的原唱,发现歌词简直为今晚量身定做: 约好住在漏水的公寓,一起接雨和拖地…
哈,恼人的事儿竟也可以如此诗情画意。
我开玩笑,说人家都是水逆,我俩咋溺水了呢?
皮仔说,是为了让我们学会游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