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 / 洪老师

本文虚构居多,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洪老师是我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她温柔大方,很少动手打人,但特别能教育和引导学生,喜欢谈心,洪老师很胖,很爱笑,似乎无忧无虑。

至今我仍然记得洪老师说我无聊的一句话。 当我成为四年级的大孩子时,我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仍在课下跑到后院的小树林里玩, 踩在倒地的大树树干上打悠悠。 我玩得很尽兴, 因为好不容易没人玩了,我刚刚被轮到,又是一个人,我便使劲晃悠着玩, 却被如厕后的洪老师看到, 不知是为缓解相遇的尴尬,还是洪老师本就觉得我这样很无聊,老师很轻蔑地说:“都四年级了,还这么幼稚,多无聊! ”我讪笑着, 享受的心情荡然无存,但也不好意思即刻下来与洪老师同道,便等老师走后,我又狠狠踩了两下,才悻悻离去。

洪老师出生干部家庭,自带身份,但洪老师又不拿腔拿调,却平易近人,对学生尽心尽力,和蔼可亲。记得有一次让学生去她家取试卷,我很惊诧这种行为,我和几个同学去了洪老师家,她家住楼房,我感觉没地坐没地站的。洪老师家很干净,家具也很高档,我只知道很高级,其他什么都不懂,在这样陌生而高档的环境中,我感觉很拘谨,因此跟在最后。

洪老师给大家糖吃,也乐得与学生聊会,而我却是涨红了脸,不会说话,只是问到时才说一句。领完试卷,一时无话,大家傻站了一会儿,洪老师说:“那大家没事就先回去吧! ” 我们开始往外走,有人说:老师再见。我是没有说的,第一个就出来了,但这次在老师家的经历,我见识了洪老师家是富庶,也知道了洪老师的善良。这件事之后很长时间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为什么那样羞涩,那样拘谨, 不会讲话,也不会道别,像个木头人一样!

洪老师怎么看都像个有福之人,圆脸富态,眼大明亮,是典型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女, 尽管她有些胖,但这在当时更是富贵的象征。洪老师的丈夫也非常有文化,不抽烟, 感觉非常高傲但又不显现出来, 事业发展顺利。

只是我一直不太理解丈夫如此瘦削,妻子却如此丰满,他们是怎么看对眼的?他们的女儿 非常漂亮,吸收了父母的优点,妈妈的容貌, 父亲的身材。


要有金星的勇气和霸气

此后我便离开了家乡,再也没见过洪老师,但是听说洪老师生了二胎,又生三胎……不是很能理解,那样要求完美、不无聊、和蔼可亲的洪老师,怎么就要不断生孩子?

记得洪老师生二胎时,计划生育工作抓得很紧,学校的很多老师偷偷生二胎,但老师们遮掩的都很好,不是穿大衣服挡着,就是说自己长胖了,要生孩子的时候又恰好在假期或者请了病假, 把孩子藏在老家或亲戚家,到一、两岁甚至更大才接回来,说捡来的或是亲戚家的孩子。我们这些小学生是不管这些的,自己的烦恼还顾不过来,作业还不能完成,玩都没有时间,有谁去关心老师生二胎啊! 洪老师本身很胖,她倒不用遮掩,只是说自己又长胖了,肚子又大了,我们习惯了大肚子的洪老师,一点儿都不知道她悄悄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直到第二个女儿出生,我们都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洪老师生了二胎。

若干年后,我听说洪老师有三个孩子,而且都是女儿,实在不敢再生;洪老师丈夫要儿子的愿望终于未能实现。而我惊诧于洪老师为什么会生三个孩子,如此的知识女性,有能力、有魄力,当主任,做校长,事业发展顺风顺水,却生那么多孩子?

洪老师五十岁左右便因病去世了,她的离去也令我感叹,她那么阳光、温柔善良,为什么会因子宫癌而去世呢?五十岁,这该是女性最美的年龄吧! 但洪老师却走得匆忙,她一定是受了委屈和生气的, 只有天堂能完全放松。她虽然乐观善良,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家庭富裕,事业顺利,但她却生了三个孩子,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小城显得有些另类,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别人只能看到自己风光,何曾看到自己的内心——千疮百孔?

生活好不好,内心最清楚,别人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洪老师那么结实的身体,那么豁达的心态,那么要求完美,为什么过早辞世?难道都是身体的、物质的原因?跟精神和心理没有一点儿关系吗?洪老师带走了这个秘密,自己是否真正快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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