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不是说生活是美好的么?可是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伤害那些单纯善良的女孩呢?
引子
我叫陈然,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从19岁读大学到现在在上海已经十年了。
刚毕业的时候,很多人建议我去北京发展比较合适,主要是因为我们家离北京近,爸爸妈妈也这么劝我。可是在上海待久了觉得去哪里都不如上海。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告诉爸妈我要留在上海,不仅仅是因为我在上海读的书,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爱的他也在。
他是沈天,上海男生,长相帅气,我们刚进大学就认识了。
毕业的时候,正当我在憧憬着未来新生活的时候,沈天突然跟我提出分手,说要去英国留学,他说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不如趁早结束吧。
虽然之前我爸妈也不同意我留在上海,沈天妈妈也希望沈天可以交一个上海女朋友,可是因为我们坚持,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可是现在我还没放弃的时候他先放弃了。
如果他让我等他硕士毕业,我一样可以等。他没说让我等,而直接说的分手。那一刻我绝望了,突然觉得爱情这么恶心。
以前身边朋友告诫我不要我爱情冲昏了头脑,那时候我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清醒了,就像是睡梦中别人一下给我浇了一桶水,而且是冰凉冰凉的水。
认清了现实,我的重心转移到了工作上。我进入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而且一待就是六年。从初级小编辑成为一名高级编辑。虽然在上海这座高消费城市算不上高薪,但至少过得自由独立。恩,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很多女孩不理解的,这六年我没有再谈过恋爱,背地里被称为古怪女,还有女孩说可惜了这身材和脸蛋,硬生生把自己从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熬成了黄脸婆。
虽然还是会看热播韩剧,看《何以笙箫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些言情剧。而现实生活中我真的不愿和任何异性谈情说爱,常常也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不知道我是在等沈天回来,还是在等一个更合适的人,我不知道。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毕业六年了,我马上三十岁了。有人说三十岁是个坎,而且容易焦虑,我感觉还好,至少现在还没有感觉到焦虑。虽然亲人不在身边,但是有朋友,所以一点也不觉得孤单。
我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是子珊,一个是小菲,子珊和我同样是外地人,小菲是上海人,不过她不住家里,而是和我们一起租房子,她说住家里天天听妈妈唠叨太烦了,只是周末回家看看父母。我们三个常常一起吃饭、聊天、逛街,相处得就像一家人。她俩是我在上海最亲的人。
01
三十岁生日这天,我还是照常上班。写稿,策划专题,联络访问,现在老板还想让我尝试出去谈商务合作,说不能只是局限于做内容,总不能一辈子做个码字地小编辑啊。而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我的理想是未来可以成为作家,而不想当商人。
也许同为北方人的缘故,老板Aad对我不错。很多人说职场里女人最喜欢为难女人,而我却没有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职场,生活中我的女生缘也是很好的。男生也常常聊着聊着就聊成了哥们,我不会给他们机会发展成男女关系。
老板总是给我制造机会认识一些所谓精英人士,可是我总是辜负他的好心,因为我和那些精英人士除了谈工作就是谈工作,他们大概对我这种不解风情的人也没什么兴趣。老板常常对我恨铁不成钢。
下班时间到了,我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戴着我的近视镜仍埋头工作,Ada又劈头盖脸把我说了一顿。
先说我的穿着太随意,说完又说新专题的事情,说我最近做事有点拖延了。赶紧早做完早回家。我知道她是让我不要整天只想着工作,老大不小了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谈个恋爱了,这样贴心的老板也真是很难得。
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鲜肉男星特别受欢迎。马上就是父亲节了,我要忙着准备父亲节的专题,可是上次做的一篇明星的专访稿改了三次他们还在提意见,我也挺郁闷的。
电话铃声响起来,我一边盯着电脑打字,一边拿起电话。是子珊,我的室友之一,勤劳善良的单纯姑娘,今晚又被那个老男孩约出去了,因为他男朋友大他十岁,我们常常背地里喊他男朋友为老男孩。接着是小菲,说姑妈又给她安排了个相亲,不能陪我过生日了。意思就是我这三十岁生日没人陪了。
没人陪算了,年纪大了也不想过生日了,对着电脑继续加班。
没过一会,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我迟疑了好久才接。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声:陈然,你还没有换电话。生日快乐。我愣在那里,是沈天。
我竟然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在学校的事情。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努力想要加班却怎么也没思路了。放弃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
在地铁里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问我吃饭了么,有没有买点好吃的给自己庆祝生日。无论什么时候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也只有妈妈了。我说和朋友刚吃庆祝完。她不知道其实我还饿着肚子呢。
我去超市拎回一些水果和一瓶红酒,又去旁边的味千拉面打包了一份面和小食,怎么着也得吃个长寿命。走到小区门口,看到花店还在营业,每天都会路过的花店平时我却是从来不光顾的,今天鬼使神差地走进去,选了一束百合带回家。
02
回家放下东西,换上睡衣,准备倒红酒。听见开门的声音。小菲回来了,一边换鞋子一边跟我抱怨见到一个大变态。看来相亲不顺利。
相亲遇见奇葩很正常,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奇葩了。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奇葩。我问她:怎么了?不帅么。她说:挺帅的。又问:太穷了,符合你的标准?不穷,上海人,有车有房。那是怎么了。小菲大喊:他告诉他是同性恋,同性恋!他有病吧,同性恋还找我相亲。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特别想笑,说不定是个被逼着去相亲的孩子,没办法编个理由好吓跑小菲。
小菲曾经跟我们说三十岁以前一定要结婚、生子,因为女人在三十岁以后就越来越老越来越丑了,男人三十岁以后却是越来越有魅力了。小菲相亲的次数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可是这两年她谈了三次恋爱,没有一次维持三个月以上的。于是就不停地相亲、相亲,只为了在三十岁以前结婚。
只是相亲次数多了,遇到奇葩的次数也挺多的,这次不顺利,下次还是继续。小菲虽然在相亲战场上屡战屡败,但还是挫而不折,继续奋战,她立志找到如意郎君。
没过一会子珊也回来了。她脸色看上去很差,好像哭过。我忍不住问,怎么了。她趴在我的肩膀:陈然,我撑不下去了。我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他今天告诉我她还没离婚,他和妻子只是分居,当初他妻子离他而去,现在她妻子带着女儿又回来找她。他说她现在还不能离婚,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这个老男人不是说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么?小菲也过来安慰。看来相比小菲的相亲失败,子珊更需要有人安慰。
小菲对子珊说:这个贱男,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算了,子珊,离开她吧,天下好男人还多着呢。
子珊不再说什么,只是哭。
子珊在认识现在的男朋友之前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而且她是个特别传统的人,她全身心去爱这个人,已经认定了他。她特别单纯特别敏感,我们常常觉得她是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当初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比他大十岁,可是对他还是很好的,也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几秒钟秒钟,我说:来,咱们喝酒。去他的男朋友,去他的爱情。今天我们只管喝酒,喝个一醉方休。
小菲疑惑地看着我:你受刺激了么?你不是从不喝酒的么?
我是从来都不喝酒,可我今天就特别想喝酒。
为什么我们的生活都这样让人伤心?不是说生活是美好的么?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伤害善良单纯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厌恶现在的生活,不知道自己将要到哪里去。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努力往前走,往前走,走着走着却迷路了呢。感觉生无所恋,感觉累了,想要停下来歇一歇了。
突然想起喜欢的一首诗,想起多年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深信,春天不是莺燕引来的
是你用眼睛看来的
桃花不开,杏花也不敢开的时候
你动用一个眼神,就能抵达春天
那时候真美好啊,什么事情都是纯粹的,不含一点杂质。
不管隔了多少年,人还是会被情所困,有时候想想如果人没有被感情牵绊,就不会有烦恼吧。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那天晚上,那栋三室一厅的老房子里,上演着三个女人的悲伤和落寞。
大概整个小区的人都听见了我们三个的鬼哭狼嚎,一会哭一会笑。
03
第二天我下楼出去,几位大爷大妈就在那窃窃私语。一位阿姨忍不住过来说:小姑娘,昨天晚上喝酒了吧。年纪轻轻不要老是喝酒,注意身体。知道吗。我很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
日子还要一天天过下去。有时候想,假如在上海没有遇见小菲和子珊,我大概也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吧。善良的子珊常常给我们做早餐和晚餐,我和小菲最多就是打打下手。不过小菲常常从家里带一些她妈妈做的好吃的菜给我们分享。
这天子珊买了好多菜,还有鱼和虾。比平时多出很多。我还忍不住开玩笑道:子珊你这是发财了么。子珊说准备和那个男人结束了,她不想背着小三这样的称号,想休个长假回老家看看。
我们小菲都赞成子珊的决定,这样的渣男不值得再继续下去了。
饭做好了,三个人围坐在那里,小菲还说谁要是娶了子珊该是多么幸福。我说:小菲,你也得学学。子珊冷不丁来了一句:是啊,你也得学学,要是我不能常常给你做饭了怎么办。
然后,子珊开始跟我们说厨房里的佐料在哪里,说水电费要几号交。我说你干嘛啊,休个长假也就十几天吧,跟交代后事似的。子珊说万一我爸妈不让我回上海了怎么办呢?
子珊回家待了半个月又回来了,看来她爸妈没有把她留在家里。
在上海,每天都忙忙碌碌,即便是很要好的朋友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常常坐下来好好聊聊,我们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去了。
杂志社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而且在又增加了新媒体内容,工作量越来越多了,要学的东西也很多。
04
有天老板说需要出去见一位客户,聊一聊合作的事情,说让我也一块去,可能会有访谈的事情需要我配合,定好了时间去一家咖啡厅见面沟通,我在想她是不是又想趁机介绍所谓的精英给我认识。
我像往常一样穿着宽松的长裙,以前和常常和约访人物在这里见面。走进去,服务示意我位子方向。走近,那个人抬起头来看着我,那一秒钟我甚至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都说大上海很大,可是有时候觉得上海一点也不大。对,是沈天,我没有看错。老板开始介绍我们认识,他也认出了我。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老板看出了端倪,问我们是不是认识,他刚要说,我打断了他:是大学校友,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不算认识。老板笑着说:恩,校友啊,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巧。
国外回来的都喜欢用英文名字。现在的沈天是Eric。
聊了一会合作的事情,老板开始找话题:Eric,听说你还是单身?他笑着回答说是。老板竟然说我们陈然也单身呢,整天忙着工作把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我坐在那里特别不自在,真想一走了之。
好在这个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去一旁接电话。传来小菲的声音:陈然,不好了,出事了!我很吃惊,忙问小菲出了什么事。小菲在电话另一端说子珊,子珊她跳楼自杀了,你快来医院吧。
结束通话,我拿着手机站在那里,手机掉在地上,我弯下腰去捡手机,差点摔倒在地上。
Ada和沈天问我怎么了。我语无伦次:我一个,朋友,她,她跳楼自杀了……
沈天提出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抓起包走出去的。
经过长乐路、淮海路,看着路边的梧桐树,不由得想起以前和子珊和小菲一起在这里逛街、打闹的情景,我在心里祈祷她千万不要有事。一旁的沈天一直在安慰我。我也记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们去了医院,看到小菲,小菲在那里哭。子珊已经被一层白布蒙住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老男人也来了,我忍不住对他拳打脚踢。就是这个老男人害死了子珊!那一刻的我大概像疯了一样,一旁的沈天过来抱住我,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们再也见不到子珊了,再也见不到了。
回到住处,我们在子珊房间发现了她留给我们的一封信